确认殿中无人,她才压低了声说: “主子昨日刚得偿所愿,连太医都瞒了过去,皇上离开前,奴婢瞧着对主子是存了些怜惜的,夫人说过,那药虽然不能叫人真有身子,可小产的脉象却是一模一样,只不过极为伤身子。” “不管宫中闹成什么样子,主子可千万不要乱想,先将身子养个大好,方才是紧要!” 小久生怕她会胡思乱想,将夫人的话重复了遍,只为了叫主子知晓其中的厉害。 和侯府相比,她们小门小户,主子进宫前,府中没什么可以给主子的,夫人临行前,忧心忡忡地给主子的包裹中塞了这颗药丸。 这药丸并非什么好东西,会叫人如同小产一般大出血,而且极其伤根骨,尤其是对女子来说,一旦养不好,来日子女都来得艰难。 夫人给主子这药丸时,根本没想过主子会用在自己身上。 小久也不想让主子用,可主子却说,她想要搏一次,搏皇上会对她有一丝怜惜,否则就算有个好身子又如何,在这宫中也不过苟延残喘地活着。 许是主子说这话时,眼神太过坚定,让小久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事已至此,小久只希望主子能够记住夫人的话,好好地养好身子,莫要留下病根,惹得日后悔恨。 容宝林轻颤着眼睑,哑声说:“我知道。” 她被小久刚刚说的话占据了心神,小久也一心都是主子,两人都未瞧见在楹窗外的游廊上,不知何时落了一道人影,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也不知听多少。 待殿内彻底安静下来,这人才眼神闪烁着,悄无声息地拿着扫帚离开,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第50章 淅淅沥沥的细雨落下,打湿了渐欲盛开的粉桃,陈嫔在御花园跪了两个时辰,期间,周嫔早早就回了宫,看戏的人也尽数散去。 陈嫔向来养尊处优,两个时辰,从午时跪到太阳欲落时,跪得她脸色惨白。 她半扶着佳春的手臂,身子扭歪地有些瘫软在地上,这场细雨来得很巧妙,似在落井下石,嘲讽她的落魄,陈嫔脑子昏昏沉沉地,恍惚间,似听见有人嚎哭着扑进了她怀中。 陈嫔身子一晃,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栽倒在地。 一阵惊慌声不断响起,守在四周的长春轩宫人顿觉不好,小屽看着皇长子,心中叫骂了一声,这陈嫔真是不知悔改,分明以前皇上就斥责过她,这次后宫争斗间,她居然还敢将皇长子牵扯进来?! 小屽缩了缩脑袋,在皇长子的嚎哭间,可不敢露头叫皇长子记恨他,宫婢不敢让皇长子淋了雨,油纸伞忙忙将皇长子遮住,连带着将陈嫔也遮住。 小屽见状,匆匆忙忙地赶回长春轩,至于陈嫔还没跪到时辰?这个时候,谁还会在乎这些。 砰咚—— 顾晗忽然起身,衣袖扫到几案上的棋盘,玉白的棋子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可顾晗没心思管这些,她细眉不着痕迹地一拧: “谁将消息传给皇长子的?” 皇长子除了上书房,就是在皇子所,哪怕回后宫,也是去重辉宫,今日并非皇长子进后宫的日子,谁刻意将消息传去了皇子所? 顾晗并非没有想过会是陈嫔,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她否定了。 那日陈嫔谋害皇嗣败露,宁愿自己顶着皇上的怒火,都没有通知皇长子,由此可见,不论陈嫔自身如何,她对皇长子却是真切疼爱着,许是偶尔会利用他搏宠,这一点其实无可厚非,但也不乐意让他掺和进后宫这些事中。 并非陈嫔,那又是何人将消息递给了皇长子?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顾晗。 小屽跟着小方子进了内殿,低头恭敬地说: “奴才回来时,娴泠宫的人已经将陈嫔带回宫去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