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在身上皆不合适,可若只是玉佩,又似不若前二者亲昵,陆煜一时为难,半晌拿不定主意。 等带着小皇子回宫时,他仍在想这件事,最终,还是快熄灯前,刘安见他心不在焉的,纳闷地问了句: “皇上在想些什么?” 陆煜心有所想,下意识地就问道: “你说,朕是送她玉镯为好,还是手链为好?” 言下之意,完全将玉佩剔除在选项之外了。 刘安不知为何,忽觉有点牙疼,沉默了会,他才说:“娘娘见的稀奇物多,也只想全一份心意,玉镯终归女子气了些,若皇上真的要在这二者中挑其一,奴才还是觉得手链为好。” 起码那玩意做得单调点,哪怕皇上时刻戴在身上,也说得过去。所以,他话中才着重强调了娘娘见的稀奇物多。 刘安说得无错,陆煜又添了新的烦恼,手链该如何做? 刘安看不下去了,道: “依奴才看,让宫人挑选出大小相同的玛瑙珠,再用红绳将其串起,就再妥当不过了。” 可万不得繁琐。 陆煜挑眉,也觉得不错,赞赏地看了眼刘安:“你今日倒是机灵。” 刘安不想应这话,其实他有好多话未说,比如那玛瑙珠多成红色,而除皇后外的妃嫔不得穿戴这色,皇上可想过这一点? 许是想过的,但皇上根本不曾在意。 皇上向来如此,任性时,规矩是大不过他心情的。 ********* 娆贵嫔去颐和宫一事,后宫人都盯着,想要静观其变,结果娆贵嫔吃了挂落,也让一众后妃安静下来。 翊安宫中。 淑妃烦躁地闭着眼,不远处的偏殿,自午时娆贵嫔回来后就哭闹个不停,又一阵玉器破碎声后,淑妃忽地冷声道: “吩咐中省殿,不许给娆贵嫔另添摆件。” 娆贵嫔爱摔,淑妃懒得管她,但摔完了她殿中的那些摆件后,就休得想要再添补。 雅络自是应她的,眼见娘娘翻着卷案,而细眉紧拧在一起,就有些心疼: “娘娘歇会儿吧。” 淑妃摆手,疲倦抚额道:“再有几日就是年宴,本宫哪有时间休息。” 雅络堪堪哑声,许久,她才低声说: “娘娘再如此操劳,奴婢都要将你错认为皇后了。” 这个错认,不是指容貌,亦不是身份,单单指那份神情和作态。 分明知道皇上不会真的放权给娘娘,娘娘还一心投入其中,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淑妃一怔,雅络见她停下,忙忙说:“娘娘还记得,皇上都多久不曾来翊安宫了吗?” 自娆贵嫔搬进来,皇上就未曾来过,至今都有月余了。 幸亏皇上很久不进后宫,才没让其余妃嫔察觉出不对劲,可身为娘娘身边的亲近人,雅络哪里不知翊安宫的实情? 淑妃推开卷案,她抚额,眼眸中有些恍惚,半晌才自嘲道: “你说的对,是本宫魔怔了。” 她一心想让皇上看见她,可惜,在皇上眼中,她的形象和作用早就根深蒂固,根本不是她可以轻易改变得了的。 所有的努力和尽心,都是她不甘心罢了。 皇上久不来翊安宫,是提醒,也是告诫,让她不要忘了“本分”,可她未读懂,竟险些迷失在这些权柄中。 雅络见终于又看见娘娘往日的神情,差些喜极而泣,她捂唇道: “娘娘看明白就好。” 并非雅络悲观,而是她清楚地知道,少生妄念,往后才不会失望。 这段时辰淑妃沉浸于宫中琐事,但雅络却不敢放松警惕,如今见娘娘终于有了心思,忙忙将后宫的消息禀上去: “皇后被夺了册印后,就看似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坤宁宫养胎。” 雅络见娘娘拧起了眉,才继续道:“但我们的人查到,皇后朝重辉宫传了条消息,似有意想让重辉宫知道皇上对小公主的看重。” 雅络话落,淑妃就知道了皇后在打什么主意,她倏地嗤笑一声: “她想要借令昭仪的手对付昭修容?” “是这段时间的失利和打击让她昏了头?竟忘了她往日是如何针对令昭仪的?若非她,令昭仪生产时岂会——” 淑妃似顾忌什么,话音戛然而止,但也掩饰不了她眉眼间的嘲讽,她说: “令昭仪不和昭修容联手对付她,她就该谢天谢地了,她们这样的人,只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旁人不过是她们手中肆意可利用的棋子,殊不知,这人心岂是那般好掌控的?!” 富贵的确迷人眼,可总有人意不在权力。 令昭仪的确在意大公主,但皇上对皇嗣不说一视同仁,至少也不会偏袒太过,哪怕有了小公主,也不会让人轻视大公主一分,令昭仪向来清醒,她才不会因宫中多了公主,就转而去对付昭修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