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 白晃晃的日头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她从两旁的路边上摘了一片极大的叶子顶在头顶,脚步轻松地往前走。 翻过一座小小的土坡,林素儿看着眼前的那一片高坡,心下也激动起来。 高耸的城楼越来越清晰,她几乎能想象城池里的喧闹声。 快了,就快到了,她再坚持坚持就到了。 林素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拖着步子就往前走。 她弯着腰小心地往上爬,走了几步,耳边似乎听到人马的喧闹声。 林素儿先是面上一喜,待爬上去看清声音的来源,顿时吓得面色大变。 她不敢再回头,慌不择路便往回跑。 身后的动静声更大了,有人用生硬的汉话喊着,“抓住那人,抓住他,留活口——” 林素儿使出浑身的力气咬牙往回跑,奈何本就是下坡路,她跑得跌跌撞撞,又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身后粗重的呼吸声眼看着便到了她耳畔。 听不懂的唧呱声响起,林素儿忽觉头皮发痛,缠在头上的布条被人扯下,随后她顿觉头顶一阵凉飕飕。 “妈的,还是个娘们——” “大人,我们抓了一个女的,是活的。” 字正腔圆的汉话此时并未让林素儿觉得安心,她小心地护住自己的腹部,再一次生出绝望来。 天要亡她! 她被人像是拖死狗一般倒拖着走了几丈远,头顶便传来一阵粗鲁至极的笑声。 “哈哈哈,雷骨头,你的运道倒是不错,还未入城便得了个女人,这次攻城,你怕是要得不少人头。” 虽说的是汉话,却仍能听出其带着的怪异腔调。 一柱香的功夫后,林素儿被绑了起来扔在一座小小的帐篷里。 地上铺着层厚厚的毡子,刺鼻的皮革臭味裹挟着腥膻味一股股往林素儿鼻子里钻,她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她挣扎着将自己摆成个舒服的姿势,额角的汗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是顶不大的帐篷,除了她身下的毡子,不远处还有矮几。 林素儿闭上了眼。 才出虎穴,又入了狼窝。 也不知过去多久,帐篷的帘子被人打起,林素儿听到动静不敢动,来人却是粗鲁地将她一把扯起。 她惊呼一声,脸上便重重地挨了一下。 脸上火辣辣地痛,她不敢再动,那人将她拖出帐篷,林素儿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倒灌,就在她要撑不住之时,她身下一痛,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嘴里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耳边是众多男人的调笑声,她只恨不能将头埋进衣襟里。 “抬起头来——” 头皮一阵剧痛,林素儿被人强迫着仰起了头。 一位身形矫健的男子走到她跟前,轻轻“咦”了一声,捏起林素儿的下巴,仔细端详过,大笑道,“这便是你们汉人说的得来全不费工夫吧。” 他哈哈大笑着,回头对那位躬身的汉子道,“雷骨头,今日这事你办的好,下去领赏吧。” 叫雷骨头的大汉顿时咧开嘴大笑。 “多谢大王子。” 林素儿眼皮一跳,大王子?! 她眼角余光打量着眼前的人,心底一片茫然。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看其比一般人深邃的五官,林素儿不仅猜测,他是不是番人。 那男子像是发现了林素儿的疑惑,笑眯眯地解释道,“我是乌留的大王子,汉名叫易南。” 林素儿听到“乌留”二字,瞳孔不由一缩。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说乌留,她曾听陆长风说起过,乌留是边疆极其凶悍的部落,每到大雪前开春后都会侵犯大梁的边疆,为的不外乎便是抢吃食。 可如今乃六月,按理草原这个时候正是草肥羊壮之时,他们怎么就入了关,且先前并未听到一点风声。 林素儿心思转得飞快,就听那叫易南的王子已道,“姑娘,我们先前见过一面,刚进平安县的时候,还一道在破庙里住过。” 林素儿福至心灵,她也想了起来。 她与陆长风刚入西北境内时,曾在破庙里收拾过一群人贩子,眼前这人当时便在场。 “原来是你,”她想通了此节,只做听不懂他身份的模样,笑道,“没想到在这还能见到你,真是有缘。” 易南似乎被她这缘分之说取悦了,他哈哈笑了起来。 “是啊,汉人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真是有缘。” 他炽热的目光将林素儿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那黏腻的眼神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林素儿汗毛都倒立起来。 她强笑着道,“易公子,能不能给我松绑,我实在太难受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