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脑子的事。 富豪们总喜欢讲述自己白手起家、步步清白、全靠个人奋斗的故事,到底是虚伪,还是骗自己太久信以为真了。往上查叁代,总与权贵沾亲带故,干爹也是爹。 何堂从不否认,他今日的小有成就,是有父亲的影响力在的。但他却无意往父亲有意无意给他施加的规划上走,带他结识各类人脉,利用他在商界的地位穿针引线。在某些事情上,当官员不方便出面时,需要商界的人作为其代言人出面推动事情的进展。 这样的商人做到极致,便成了红顶商人。可,哪几个红顶商人,有过好下场?大多是狡兔死,走狗烹。 父亲总觉得他这样的懈怠是不求上进,无论他的生意做到何等体量,在父亲看来,都是不成气候的小打小闹。有更好、有无比广阔前景的赚钱途径不用,非要去搞投资、在市场上搞价值回归、利用波动赚钱那套,可不是没出息。 何堂觉得甚为讽刺,一个在任时拥抱市场化的大趋势搞经济、为履任城市作出卓越贡献的官员,本身可以是不相信市场化的。 江意稀奇了,这个工作上精力无穷到能去参加铁人叁项的人,竟然还会喊累,“不想回家过年就不要回去啊,没必要勉强自己。” 他轻笑,“你倒是说得轻巧。” “怎么轻巧了?我要是像你这么有钱,能随时出发去世界上任意一个角落,给自己一个假期。没人能逼我回家过年。” “财富不能带来绝对自由。” 她放下手中的刀叉,认真地说,“大多数人的自由是被经济基础限制的,如果财富都不能给你带来自由,那是你给了自己不自由的权力。” 何堂一时顿住,她认真说完,又回到了没心没肺的样子,一脸单纯、十分陶醉地享受cheese。 她很少这么认真地跟他谈人生、聊自我,他也自认为对她了如指掌,而他内心的隐秘地带无人可踏足。可在这猝不及防的一瞬间,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她仿佛在偷窥他的内心。 他不喜欢被人看透,那样的感觉不啻于当街裸奔。太过危险,即使这人是江意。 江意发现这顿饭何堂忽然不讲话了,只是低头吃东西。好吧,估计他赶时间,她也加快了进食节奏。 江意晚上加班时,给刘筱亭发了信息,说她男朋友的项目,公司层面初审就过不了,无法进行投资。 她本可以更详细地说下项目在发展规划、财务管理和产品上的一些问题,但她没说。这些分析是有价值的,有价值的东西是不能平白无故免费得到的。如果是刘筱亭的项目,她必定毫无保留地帮朋友,她男朋友,就算了。 江意是晚上九点多发信息给刘筱亭的,她十一点多离开公司时,刘筱亭都没有回她信息。 虽加班辛苦,但蹭了顿美味的晚饭,也算值得,毕竟那家真挺难预约的。她不想跟他和好,但在非工作的私人场合,她就想撩一下他。算是繁忙工作中的一点调剂吗?被他在工作上榨干所有剩余价值后的回血吗? 就是何堂有点神经病,后半程突然对她冷淡了。 她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左手边是半杯红酒,听着她爱的勃拉姆斯,乐声立体式环绕在浴室内,闻着海盐的香气,欣赏着澄澈水中纤细修长的小腿,她可真美! 洗完澡,涂了身体乳,吹完头发,她才拿起手机,发现刘筱亭的男朋友给她发了信息,问她是否能告诉他,项目有哪些地方存在问题,他好改进,希望她再给他次机会。 江意直接没回复,这么晚了,她不会回复。她也从没跟他私聊过,有事只会在叁个人的群里说。用着女朋友的人情来深夜私聊提问,难道要夸他有上进心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