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梅手术做完,江河一直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陪护着,人越老,觉越少。晚上睡的迟,早上醒得早。 加上这么大的事担在心里,他哪里睡得着? 江河让儿子回去睡觉,公司江河现在没彻底放权,重大决定都要他把关,但大多数日常性事物都交给了江洋。 一儿一女,性格截然不同。儿子性格木讷,做事一板一眼,一些时候缺乏了变通性。江意做事灵活,出去历练了一番后,到底是不一样了,敢担当有魄力了,但她身上的服从性很低。 江河也在反思,为什么儿子就变得如此畏畏缩缩?可能是小时候对他太严格了,做的不称心意就动辄打骂,逼着他学习。江河心中是有后悔和愧疚的,他谁都没说过。 不过对开公司来说,江洋不能开疆辟土,至少也能守成了。什么都不干,总比不懂还自视甚高乱折腾一番好吧? 江河还没老到那个程度,再带他个五年,都是绰绰有余的。 江洋说今晚不回去要陪着吴梅,让他回去,去护士站要了陪床后,又跟他媳妇出去给他们买夜宵了。 江河向沙发看去,说要今天陪护的女儿,刚才还在沙发上坐着,此时都已倒下睡了。 那个男人轻轻地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拿过旁边的羽绒服盖在她的身上,看着手机,表情颇为严肃,刚刚有人给他打电话,都让他挂了。 如果江意能嫁给这个男人,他得准备多少嫁妆才合适?这位何堂深不可测的背景,以后这个家,可能就要靠女儿来照拂了。 女儿是被他惯出来的,从没受过生活的苦。他们这代人,吃过什么苦? 他年轻时候,是去大队里干活记工分,他娘的,他干得都是脏活累活,队长的儿子就有个清闲的差事,吃的跟猪一样胖。后来大环境稍微放松了些,看着人家手里有个技术活能赚钱他也羡慕,可他没这本事,又不想辛苦当工人。他脑子活络,跑去当小贩了,中间差价多好赚,干一天顶人一周了。结果,被人举报了,差点搞了个投机倒把罪安上,舔着脸找了他哥借了钱,还被骂你能不能安分点找个班上? 他不会读书,人又不安分,就想做点生意,可家里叁代都贫民,连个有钱亲戚都不认识,更别说资源人脉了。 捣腾了好几年,一穷二白起家,对小人物的生存规则烂熟于心。不管什么科、什么局,想办成事,就得用钱开门。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红包都得准备双份的。过年就算帐收不到几个钱,都得请那些个人吃饭洗脚按摩一条龙服务。 后来生意上轨道了,银行账户多了几个零了,他更觉得自己屁都不是,有几个臭钱就妄想摆脱贫农的身份了? 无法找到大树依附的财富,都是暂时拥有,不知何日是偿还之期。 江河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