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朗,他爱的人正在医院……他满心担忧,强忍着陪伴抚慰她的渴望,留在自己身边工作,为了完成……任务…… 安致远翕动了一下嘴唇,尝试发出正常的声音。 他可以做到。 他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回去吧……回医院陪她。” 苍朗稳如磐石的身躯一震。 “你……同意了?” “是。”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 “对。”安致远吞回含在舌尖的苦涩,“不用在意任务,那不重要……你的任务,结束了。” 没人能看清苍朗脸上的神情,他直挺挺地站立,像绷得太紧,即将超出极限,随时都会砰一声断裂的弓弦。 但那根坚韧的弦终究没有断。 “是,老板。”他的回答简练如常,然后转身,毫不迟疑地走出房间。 安致远闭上眼,“我累了。” 佣人们把他安置到床上,动作利落地退去。 “好好休息。”安致克微笑,轻轻关上房门。 安致远昏昏沉沉地翻了个身,伸出手臂,压在冰冷的前额,神思模糊。 很累。全身脱力、胸口抽痛的累,却睡不着。 怎么也睡不着。 他挣扎着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两粒安定,和着半杯凉水灌进去。 又昏沉了不知多久后,他好像睡着了。 做了一个蓝色和白色的梦。 蓝色的是海,白色的,是灯塔。 小小的孤岛上,如梦境般美丽,又遥不可及的白色灯塔。 只能用自己的手臂划开海水,游过去,才能抵达。 有人说,他能做到。 有人答应他,假如有天到了那里,为他带回,一点灯光。 泪水从安致远的眼角流下。 粗糙温热的触感抚上眼角,拭去他的泪。 安致远朦胧睁眼,一个人影坐在床边。风从他身后吹来,他嗅到新鲜的、潮湿的、腥咸的气息,仿佛来自那片熟悉的海。 “苍朗……”他微不可闻地呢喃。 人影俯身,像要听清他的低语。 安致远知道他正在做梦。 既然是梦,何必像清醒时那样,用苦苦支撑的自尊,压抑难以自持的情感? 他耗尽气力地叹息,伸手搂住那人的脖子,奉献上自己颤抖的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