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陈婠没有牵扯入内,而如今,她大约已经知晓了因由。 文昌帝最喜欢的,并非太子封禛,而是珍妃所出的安王封沈。 瞧着皇后日渐冷下的脸色,便可以推断出,也许,若非文昌帝这一场重病,皇位的归属,不一定会花落太子。 安王,的确是皇后心头的一根刺,若要去掉这刺,必定要除根,文昌帝就是根基所在! 而陈婠对文昌帝提出的条件,他至今并未回应,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安王仍然软禁在翠微宫里,毫发无伤。 但陈婠知道,他一定不会忘记,只不过以帝王心思,权衡利弊。 既然他愿意拖着,陈婠自然奉陪到底,只是解药的量隔几日再用,不能让他太过清醒。 这些天来,太子不论出理政事到多晚,总会来玉露阁歇息。 陈婠无事,看书看得眼乏,便提了盏宫灯在殿外等他。 久而久之,封禛每每看折子都要宁春记着时辰,准时提醒他。 是以,陈婠不会等候太久,太子总会如时地出现在长长的宫道尽头,赶在月上梢头之前,拥她入殿。 便在这融融的暖意当中,所有人,都不知山雨将至。 立春刚过,京城细雨连绵,已经下了数日。 这一日,陈婠如常去正阳宫侍奉,甫一入内,便感到了气氛的异样。 殿中所有多余的婢子都退了下去,陈婠步步走近,唯有皇后絮絮低语从里面传了出来。 “陛下可还记得臣妾初次见您,是在一场民间的灯会上。那时您还是三皇子,西巡行至幽州。臣妾从未见过像您这样俊雅非凡的男子,第一眼,便知道此生早已注定…” 陈婠止步不前。 皇后的声音低了下去,极是温柔缱绻,就像是年少时情人间的耳语呢喃。 她半倚在皇上的身边,“后来,您封臣妾做了皇后,臣妾自然欢喜,可这欢喜却太过短暂,您身边的女子越来越多,多到没有时间来臣妾的椒房殿。” 文昌帝没有回应,皇后继续道,“臣妾生下皇子,您欣喜地封为太子,可后来,后宫里的皇子也越来越多,太子也不再是您心头上最中意的人选。” 许久,容琳端来药汤,皇后才施施然从内室走出。 眼底有淡淡的泪痕划过,似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她转头对陈婠吩咐,“仔细些去吧,就当替太子尽孝了。” 这一次,皇后没有派容琳监视陈婠。 而更令她诧异的,却是文昌帝双眼睁开,凝着她一步步走来。 “是时候了,走近些,朕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陈婠俯下去,仔细记住他说出的每一个字。 文昌帝枯瘦的手一把攥住她的腕子,“若你背信弃义,那么那东西就是一块废铁,即便得到手,也是无用…世间无人可解,唯有安王。” 陈婠郑重地点头,还没来得及谢恩。 殿外已经传来阵阵脚步声,她回头,皇后端了药盒进来,那药盒是陈婠从未见过的。 容琳在殿中四角的香炉里散了些香块,一时阵阵袭人。 皇后扫了一眼陈婠,冷声道,“带陈妃下去。” 陈婠被小宫女从文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