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压在身下。 他眉心微蹙,短促地闷哼了一声。 谢汀身子一僵:“你怎么了?” 这短短片刻,应辞许额角已然沁出一层薄汗,他微微咬牙,低声说:“我的手。” 谢汀撑着床板跪坐起来,一眼望见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伤痕累累的手。 伤口没有处理,暗红的血渍和焦黑的燃烧物斑驳,胡乱愈合的伤口被她这样一压,伤口迸裂,鲜血沁出来,从他的指缝浸染到洁白的床单上,一片血红。 谢汀死死咬着嘴唇,一把捏住他另只手腕,掌心向上,同样的伤,扎进她眼底。 她鼻子刹那就酸了,眼底水雾弥漫,眼泪即刻就砸了下来。 “我去叫医生。” 她抬手抹了下脸,跳下床赤着脚就往外奔去。 医生很快就来,一看应辞许的伤,脸色也有些发沉:“伤口需要立刻处理。” 他出去开药,叫护士准备东西,屋里又剩两个人。 谢汀就赤着脚站在一边,垂着头一声不吭。 应辞许叹了口气,轻声哄:“过来。” 谢汀没动,一颗泪“啪嗒”砸在地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水花。 “要我去拉你么?”应辞许软了嗓子,“乖崽崽,我手疼,你自己过来好不好?” 谢汀顿了顿,走过去站在床沿,泪水模糊的眼睛看到他的手,没忍住一下子哭出了声。 她抽噎着一边抹泪一边气咻咻地骂:“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么能忍你是忍者神龟吗?!” “呜呜呜你是不是傻啊,”她哭的上不来气,打着哭嗝抽抽搭搭的,难过极了,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应辞许,你疼不疼,你疼不疼啊……” 应辞许坐在床边,张开手把她抱了个满怀,贴在她耳侧小声说:“我手不方便,崽崽自己坐我腿上,来。” 谢汀害怕碰到他的手,乖乖点头爬上床,小心地侧坐到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边哭边说:“你的腿没事吧?不会也有伤,我坐一下给你压、压断了吧?” 应辞许没忍住,埋在她脖颈里笑了起来。 谢汀说完自己又慌了,从他肩膀摸下去,捏捏骨头捏捏肩背,紧张兮兮地:“你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伤啊?应辞许你说啊!” 应辞许轻咳一声止了笑,任她上下其手,轻轻吻了下她鬓边,说:“没了,真没了,任你检查,嗯?” 谢汀胡乱摸了一通,也没摸出个什么名堂,不过见他确实没什么不适,才略略放下心来。 医生护士一进门就见两人这样个亲密姿势,同时尴尬了一瞬。 应辞许又亲了亲她耳朵,谢汀脸有些发红,一咕噜从他怀里跳出来,却没走远,跪坐在床边小心地攥着他衣角,跟医生保证:“我就看着,我不捣乱!” 医生和护士都被她逗笑了:“嗯,有谢小姐监督,应总肯定好得快。” 饶是谢汀脸皮厚,这样被打趣也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周平进来了,提了个三层木质饭盒,道:“老爷子知道了,闹着要来,秦叔把他哄住了。秦叔怕您在这边吃不惯,让家里做了饭菜送来。” 于是等应辞许的两只手包扎好,他望着谢汀舔了舔唇:“我饿了。” 谢汀一愣,看了眼他被包成猪蹄的两只手,和站在一边的周平,试探道:“emmmm周平……喂你吃?” 周平脸色一板,义正言辞:“张勇那边手术还没结束……” 谢汀立刻道:“那你快去!” 周平点头,迅速退出房间,门一关,谢汀扭头对上了应辞许似笑非笑的眼。 谢汀:“……” 应辞许:“崽崽,我好饿。” 谢汀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艰难道:“我喂你。” 应辞许满意颔首。 谢汀打开饭盒盖子,就见第一层放着两个精致的青花瓷碗,旁边放了张卡片,画了两个卡通箭头,分别指向两只碗: 小辞的粥;小辞的鸡汤。 一看就是应老头子的手笔。 谢汀失笑,把粥碗拿出来打开。 一碗清淡的青菜粥,熬煮的软烂绵绸,谢汀拿勺子喂到他嘴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