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扯了扯唇角, 她出声拦住了锦绣: “锦绣!别为难公公了。” 锦绣话音倏然一顿, 她回头看向自家主子, 拼命地摇着头。 院中子跪了一排的人,她和主子进府后,府中只两三人身份比自家主子高,旁人素来待秋篱院尚算恭敬。 如何会像现在这般,顶着众人视线,如同罪人般! 她心中倏然生了一股子恨意,她哭着说: “主子往日待她千好万好!她怎么可以反过来这样对主子!” 今日她还在说,让李侧妃逃过一劫,谁知晓,这劫难却又落在了自家主子身上? 锦绣往日对李侧妃颇有几分惧怕,如今却在心中对她刻了些许恨意。 陈良娣呼吸重了几分,她忽地闭上眼,生平第一次对锦绣厉声: “够了!” 锦绣捂住唇,眼泪却是止不住。 她自幼伺候陈良娣,两人之间的情分旁人如何也比不了。 事关王妃和府中嫡子,自家主子却被牵扯了进去,她如何不害怕? 张盛眼观鼻鼻观心,对这主仆之间的对话置若罔闻,只心中难免有些感概,遂顿了须臾,他才上前一步: “请良娣主子和奴才走一趟。” 稍顿,他又添上一句:“这院中的下人,奴才也得带走审问。” 话音甫落,院中的下人皆一脸慌乱害怕。 他们都深知,只要被带走,即使自家主子是无辜的,审问中,他们也得受些罪。 方才张盛说要带走她时,陈良娣只静静地垂着头,却在这句话落下后,脸色顿变,她稍抬头: “不知公公要带她们去哪儿?” 她紧攥着锦绣的手。 张盛朝她看了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可意思却很明显。 陈良娣掐紧手心,堪堪干涩道: “她们可会受刑?” 话落,不待张盛回答,陈良娣就觉得好笑,她简直是明知故问,人都被带走了,如何不会受刑? 陈良娣在府中素来笑脸迎人,而且待旁人态度皆和善,若是可以,张盛也不想和她为难。 他觑了眼陈良娣似自嘲的脸色,余了眸尾些许凉意。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若这事当真是李侧妃所为,她许是走了一步错棋。 这以往皆不动声色的人,若心中生了恨,恐是比那些疾声厉色的人还要来得骇人些。 张盛低了低头,小声道: “良娣主子,我们走吧?” 锦绣紧张害怕地看向陈良娣,陈良娣轻拍了拍她的手,稍抬起头,看向张盛,她脸色尚算平静: “烦请公公,我想见殿下。” 张盛稍顿,轻拧起眉心。 陈良娣的态度绝称不上咄咄逼人,甚至可以说是客客气气的。 偏生就是如此,反而让张盛不知该如何拒绝。 他静了片刻,索性不去操这个心,总归要见或者不见,皆问下殿下的意思。 是以,他朝陈良娣拱了拱手:“这事,奴才不能作主,还得回去询问殿下意见,良娣主子稍等片刻。” 付煜听罢,只堪堪平静地点了点头: “带她过来。”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陈良娣就出现在了前院。 铃铛遥遥看见,就忙退了回去,将消息报给了姜韵。 姜韵有些惊讶。 须臾,她有些不解地问向铃铛:“我记得你曾和我说过,府中三位良娣,徐良娣最为受宠,苏良娣受王妃看重,反而是陈良娣颇有些不起眼。” 铃铛有些讪讪的。 也有些委屈。 她可从未和姜韵说过假话,府中皆知晓,这许良娣受宠,只比李侧妃差上些许。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