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刚早产, 消息就传进宫中。 延禧宫中,张贵妃坐立不安,时不时地紧蹙眉心, 快深夜时才将将入睡, 谁知晓, 天际尚未破晓,就传来消息, 她的嫡孙并未保住。 彼时,圣上还在延禧宫, 张贵妃捂住胸口后退一步,跌在床榻上, 悲伤至极,直接晕了过去。 延禧宫中顿时生乱。 自贵妃生辰一事后,柳月渐渐不得贵妃重用,倒让珠儿讨了巧,入了贵妃的眼,在延禧宫中也得了一席之地。 珠儿忙忙扶住张贵妃, 当下吓得眼睛通红。 圣上脸色顿变, 传了太医后,刚想宣付煜进宫, 就被堪堪醒来的贵妃打断,她眼角挂着泪珠,一脸哀色: “皇上,煜儿刚经丧子之痛, 府中不知乱成何样, 您就别叫他进宫了, 臣妾无碍的。” 圣上揽着她, 心知她说的不错,但对于岐王妃腹中的嫡子,他也抱着几分期待。 如今乍听这个消息,尤其是龙凤胎折半,他也不禁露了些许沉痛之色。 须臾,他站起身,脸色震怒,冷声下令: “传旨给岐王,让他理清他后院的乱子,谋害皇室子嗣之人绝不允许放过!” 他膝下一众皇子中,因贵妃之故,他本就偏疼些付煜,皇长孙出自岐王府,他也越发看重付煜,如今明明他的嫡孙就可出世,竟因后院的乱子,而折损。 圣上一想到此,脸色就禁不住沉了下来。 张贵妃在一旁,听得脸色不着痕迹稍变。 这旨意,若传出去,怕是旁人会觉得付煜连后宅都管不好。 圣上身边的人还未出去,张贵妃忽然就掩面痛哭,圣上一顿,弯下身子,扶住她,沉声问: “你哭什么?” 张贵妃一躲,挣脱开圣上的手,她放下帕子,露出尚带泪痕的脸颊,她长得极好,即使如今年过三十,依旧透着股风韵犹存,她哭哭啼啼道: “皇上对煜儿怎这般狠心!” 圣上顿时生了几分头疼。 他自问对付煜甚是疼爱,哪里对付煜狠心过? 他轻斥了句:“你说的什么话?” 张贵妃放下帕子,泪眸瞪向他:“臣妾可说错了?煜儿刚经丧子之痛,皇上就这般严厉斥责煜儿,叫旁人听见,如何看待煜儿?” 圣上噎住。 对贵妃,他宠了多年,相伴多年的情谊,叫他向来对贵妃说不出冷语。 如今也是如此,他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之所以下这般命令,不过是怕付煜一时心软,留有后患。 但是,圣上觑了眼贵妃,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 圣上尚有早朝,刚离开延禧宫,张贵妃的脸色就顿时生变,她直接挥落了手边的杯盏,脸上的哀色尚未褪尽,就显了几分怒意: “没用的东西!” 这句话不知是在骂谁。 珠儿不敢细究,她低垂着头,等张贵妃发泄完情绪,才给宫人使了个眼色,待宫人蹲下去收拾杯盏碎片时,她才走近了贵妃,劝解道: “娘娘息怒。” 只不过刚说完,她就忍不住低叹了一口气,她堪堪摇头着说:“若王妃沉得住气,这胎许是能安稳地生下来,只可惜了……” 张贵妃脸色越发沉了下来。 她哪里不知道可惜? 半晌,她冷呵一声,没忍住骂道: “连一分容忍之心都没有,国公府就这般教导她的吗!” 珠儿在她身后,眸色不着痕迹地稍闪,她轻轻拧眉,似不解地说了句: “可、往日瞧着王妃对皇长孙的态度,不似这般善妒之人啊?” 张贵妃顺着她的话细想,也觉得王妃对付铭态度尚可,至少明面上做得极好,就连许良娣小产时,她也表现得可圈可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