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选玉簪,有些说不出的紧张: “今日是主子第一次去给王妃娘娘请安,总不能太过低调,主子看这支步摇如何?” 姜韵得空觑了眼,就摇了摇头。 铃铛手中的玉簪,是付煜先前特意赐给她,梅花栩栩如生,花蕊透着些许红,垂着几颗玉珠,甚是精贵显眼。 姜韵如今怀着身孕,这次圣旨赐位本就惹眼,她还不想招来后院所有人的嫉恨。 她亲自挑了支玉簪,羊脂玉温润,精致却不张扬,姜韵轻声说: “就这支吧。” 绥枝机敏,一见姜韵挑的玉簪样式,就猜到姜韵不想惹人眼,她手巧地挽了个低的发髻,玉簪斜斜地簪进去,顿余几分温柔。 姜韵从铜镜中瞥了她一眼,轻笑着道:“你倒是手巧。” 绥枝松了口气,恭敬地道: “主子喜欢就好。” 女子打扮总是费时间,姜韵起身准备去正院请安时,也快近辰时了。 请安,姜韵没有带铃铛,而是只带了绥枝。 临走前,她不动声色地给了铃铛一个眼神,铃铛悄悄点头。 她初来乍到,这后院中,她能交付一分信任的,还是只有她熟悉的铃铛,她不在院中时,必要将铃铛留下。 铃铛是她进府时,殿下让人拨给她的。 即使对她不是忠心耿耿,至少身后绝对无人,况且,这半余年来,铃铛伺候她,的确算得上战战兢兢。 姜韵刚进正院,就听见一声娇声不满: “娘娘,姜良娣有孕,却还是将殿下霸着,这也太不知分寸了。” 姜韵步子一顿,她猜到后院中肯定会有人对她不满,但她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一声通传,里面顿时安静下来。 珠帘被掀开,姜韵被扶着进去,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四周,就见一粉裳女子眼神闪躲地端起杯盏,不和她对视。 姜韵将她记在心中,才轻步上前,柔柔地服下身子,顾盼生姿的脸颊上似有些不安: “妾身来晚了,还请娘娘息怒。” 她算着时间赶过来,自然不会晚,可许是后院众人早就对她生了好奇,今日竟都早早地赶了过来。 姜韵袖子中的手稍稍攥紧,今日是她考虑不周全。 王妃捧着茶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姜韵结结实实地弯下身子,她才平静道: “昨日殿下刚说过,你不用多礼。” “本妃本不该让你行礼,可你终究刚得名分,入府敬茶这一礼数少不得。” 敬茶? 这对妾氏来说,可算得上荣誉,代表正室认同了你,自今往后就是府中的一份子。 这是规矩。 姜韵自然不会推辞,她敛眸细声说: “妾身哪有那么娇贵,一切听娘娘的。” 她一字一句皆轻声细语,似温柔浸了浑身的模样,许她眉眼五官长得过于精致,莫名多了些柔弱之意,让一些人不自觉地轻拧眉眼。 王妃眸色稍凝滞,才如常平静地吩咐: “秀琦。” 话落,就有人端着茶水进来,姜韵觑了眼,敛下心中的不对劲,顶着众人的视线上前,在王妃跟前跪了下来。 茶水没有被做手脚。 姜韵端起时,杯壁温凉,连烫手都没有,王妃也未曾为难她,直接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就放在一旁: “日后进了后院,要好生伺候殿下,为殿下开枝散叶,和众位姐妹和谐共处。” “妾身谨记娘娘教诲。” 姜韵被领着坐到她的位置上,还有些未回过神来。 太过风平浪静,和她想象中的场景有些不同。 不止她,旁人也有些讶然,似没有想过王妃就这般轻易放过了姜韵。 毕竟姜韵和王妃之间的龃龉,府中也算是人尽皆知。 那粉裳女子似惊讶,她拧起眉,轻声嘟囔: “娘娘,妾身刚刚说的——” “闭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