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的错……” 他自生来就尊贵,何时低过头? 可如今,一句他的错,脱口而出,他竟没有觉得为难。 付煜觉得些许荒诞。 在她刚进府时,他虽待她不错,却也从未想过,他会因她几句话,就低声服软至此。 姜韵似哭累了,在他怀中没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付煜一直未动,手指轻抚上她脸颊。 往日触手可及的,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世人如此,连他也不能免俗。 付煜待她睡熟后,才让她躺好在床榻上,可付煜却没离开,坐在床边,守到了天色将亮,才站起身,踏出内殿时,他回头看了眼。 女子脸上的泪痕还若隐若现,床幔轻垂,她安静地躺在床榻上。 似将心中的委屈皆吐了出来,她不再睡梦中都浅蹙着细眉,似透着股生机盎然,让人见之心喜。 珠帘轻动,待过了须臾,姜韵眼睫轻颤了下,渐渐睁开眸子。 她轻轻侧头,殿内已经没了付煜的身影。 她眸子一片清醒,再没了付煜在时的怨恨和浓烈情绪。 其实她的确睡着了,可她后来觉浅,付煜离开时的动静吵醒了她。 只是姜韵该说的话,皆说完了,也不知和付煜再说什么,索性就没睁开眼。 姜韵轻轻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 昨日是个好机会。 愧疚这层情感,的确会让姜韵在短时间内得意。 可没有人愿意心中一直藏着愧疚,会压得人难受,付煜是天之骄子,短时间内会对她退让,可时间一长,这愧疚就容易成了枷锁。 让人想逃离。 只恨不得你这人不要出现,他就不用再背负愧疚的不安。 隔阂久了,只会将两人越推越远。 姜韵重新进宫,不是为了和付煜赌气的。 如姜韵所想,虽说付煜一夜未睡,可解了件心事,他心情肉眼可见地不错。 让张盛看得惊奇。 昨日他守在殿外,内殿的动静他是听到些许的。 若是旁人,这般哭诉和埋怨,皇上早就不耐烦地甩袖离开了。 皇上是天子,可有他做错事的时候? 没有,错的只会是旁人。 可搁在晗修容身上,皇上不仅没有不耐,反而因晗修容说了几句真心的抱怨而龙心大悦。 张盛腹诽,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就在张盛乱想的时候,忽然前方付煜停了下来,朝他吩咐: “将小佛堂收拾干净。” 张盛一顿,猜到这是作甚,他有些迟疑说出自己的想法:“皇上,依着奴才看,若想让世人知道娘娘诚意,这得越多人看见,才越好。” 青阳寺可就在长安城外,来回不过一日的路程。 先帝崇尚佛法,这也让世人皆知青阳寺和青阳寺的禾慧大师。 张盛话音甫落,付煜连犹豫都没有,就直接冷声拒绝: “她昨日刚吐血昏迷,青阳寺路远,一路跌宕,她身子岂能受得住?” 张盛无语。 来回一日的功夫,能有多费事? 但付煜好似也将他的话听了进去,抿唇沉思一瞬,道: “请禾慧大师进宫,陪同修容一起祈福。” 就在张盛要退下去办的时候,付煜叫住了他,平静地吩咐: “日后杜氏的绿头牌就不用挂上了。” 张盛暗暗心惊,他常跟在付煜身边,自然知道付煜多重视杜氏一族的。 如今就因修容娘娘不喜,杜氏这个嫡女竟就彻底废了? 付煜不知张盛在想些什么,他想法很简单。 姜韵既不喜杜氏,那他不见就是,省得她又糟蹋自己身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