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气,速度上明显放缓。 窟哥一向的战术就是“来去如风”四字真言。打不过就溜,教人碰不他的尾巴。而他能纵横山东,实与熟悉地理风土的“狼王”米放有莫大关系。 来到这人生路不熟的地方,窟哥等若有目如盲的瞎子,而米放则是引路的盲公竹。 米放之死,使窟哥只能循旧路退军,再无他途,正好陷进沈牧的天罗地网去。 此时大半马贼已走出峡谷,忽然前头的十多骑先后失蹄,翻跌地上。 埋伏在两边新编入少帅军的骆马帮众同声发喊,在战鼓打得震天剧响中,两边林内的箭手同时发箭,取人不取马,契丹马贼纷纷坠地,乱成一团。 接着枪矛手队形整齐的从两边分四组杀出,每组五百人,一下子就把敌人冲得支离破碎,断成数截,首尾不能相顾。 埋伏在峡口旁的箭手则朝出口处箭如雨发,把尚未出峡的小部分敌骑硬迫得逃返峡内。 沈牧知是时候,大喝一声,率领二百精骑从密林冲出,正面朝敌人杀去。 无论契丹马贼如何强悍,马术如何高明,在折腾了两日后,兼且是新败之师,士气低落至极点,在这种四面受敌的情况下,终失去反击的能力,四散奔逃,溃不成军。 沈牧在宣永、焦宏进、洛其飞等一众手下将领簇拥中,巡视臣服于他军力之下的战场劫后情景。 这股肆虐多年的契丹马贼,终被剿灭。战利品除了近八百匹良种契丹战马,弓箭兵器无数外,尚有一批达三千两的黄金。只是这批财富,足可重建半个彭城。 沈牧却没有自己预期中的欣悦。 横尸遍野的情景他虽非初次目睹,但今次的战况却是他一手做成的。 他现在的反应纯然是一种直接触景生情式的反应,对四周死亡景象的感触。 沈牧勒马停定,凝视以极不自然姿势扭曲于地上的三具契丹马贼冰冷僵硬的身,不远处尚有一匹马。 其中之一该是背心中箭后从马背摔下,头部浸在一滩凝结成赭黑色的血液中,在晨光的照射下,本是充满生命的肌肤呈现出恶心的蓝靛色。 宣永等见他呆瞪地上的尸骸,只好在旁耐心等待。 沈牧苦笑道:“你们说是否奇怪,刚才我从未想过或当过他们是人,但现在见到他们伏尸荒野,又忽然记起他们像我般也是人,有他们的家庭、亲属,甚至日夕盼望他们返回契丹,关心他们的妻子儿女。” 宣永沉声道:“少帅很快会习惯这一切,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心软点也不行!” 沈牧叹道:“我并非心软,就算整件事重头再来一次,我仍会绝不留情地把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杀得半个不剩。只是人非草木,总会有些感触罢了。” 此时手下来报,找不到窟哥的尸身。 沈牧冷哼道:“算他命大!收拾妥当后,我们立即赶返下邳,下一个目标该轮到李子通的老巢东海郡啦!” 众将齐声应命。 沈牧催马便行,忽然间,他只想离得这横遍野的战场愈远愈好! 沈牧返回下邳后,尚未坐暖,已开始接见来自附近各城县的头脸人物,投诚者中不乏李子通的离心将领。 其中一个叫李星元的,年约三十岁,长得高大威武,不但是李子通的同乡,还是下邳和东海间另一大城沐阳的守城将,他肯把沐阳拱手奉上,等若有半个东海郡落进沈牧的袋子。 沈牧大讶问故,李星元冷哼道:“李子通刻薄毖恩,用人论亲疏而不论才具,眼光短浅,非是有大志的人。不过坦白说,星元本仍犹豫难决,可是手下诸将和商农领袖,由老至少,均一致赞成投奔少帅麾下,星元这才明白什么叫万众归心。” 沈牧失笑道:“星元倒够坦白,我就是欢喜你这种爽直的汉子,不知东海现况如何呢?” 李星元道:“东海郡现在由李子通亲弟李子云主理,绝不会向少帅投降,且粮草充足,一年半载也不会出现问题。” 沈牧皱眉道:“李子云是个怎样的人?” 李星元不屑道:“他除了懂得欺凌弱小,取民脂民膏外,还懂得什么?李子通正是知他有勇无谋,所以特派坏鬼书生童叔文作他军师,此人极工心计,非像李子云只是草包一个。” 沈牧饶有兴趣的追问道:“为何星元唤他作坏鬼书生?” 李星元咬牙切齿道:“童叔文最爱自鸣清高,对人自称他读的是圣贤之书,学的是帝皇之术,终日仁义挂口,骨子却贪花好色,不知败坏多少妇女名节,连属下的妻妾女儿都不放过,若非本身武功高明,又得李子通兄弟包庇,早给人碎尸万段。” 沈牧心想这该是李星元离心的重要原因,不禁暗幸自己非是好色之徒,点头道:“要得东海,此人该是关键所在;如能将他除去,李子云挺恶也只不过一只无牙老虎,星元有什么好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