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肯定李元吉非是宋金刚的对手,所以最后终须李世民出头应付,那还怎来余力进犯洛阳? 但又隐隐感到实情非是如此,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道:“瓦岗军的余孽形势如何?” 王世充道:“瓦岗军现只剩下归降唐室的李世绩部队,仍控制东至东海、南至大河、西至当州、北至魏郡的广阔土地,不过只要窦建德击垮宇文化及,在窦建德和我们南北夹击下,他肯定捱不了多久。” 沈牧忽然脑际灵光闪现,剧震道:“我明白哩!” 众人愕然朝他瞧来。 沈牧道:“李世民是故意要让李元吉吃败仗。” 王世充皱眉道:“兵败如山倒,哪有故意吃败仗之理。” 沈牧分析道:“在一般情况下,李世民当然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可是基于内外两个因素,李世民却不得不行此险着,险则险矣,却是非常高明,真亏李小子能想出来。” 众人不解,待他继续说下去。 沈牧道:“先说外的因素,假若李世民出守太原,会是怎样一番局面?” 王世充微颤道:“说得对,若守太原的是李世民,此子守城的能力天下无人能过其右,宋金刚虽强,仍只会是僵持不下之局。” 沈牧道:“但这对唐室没半点好处,一旦李世绩给圣上和窦建德联手击垮,太原和关中的联系势将断绝,李世民只有弃守太原一条出路。” 王玄恕色变道:“少帅是否指派李元吉去吃败仗,竟是李世民诱敌南下深入之计。” 沈牧断言道:“假若刘宋按兵不动,由于偏处北陲,与东突厥接壤,在李阀与颉利正面冲突下,北征刘宋实智者所不为。可是一天不解决刘武周和宋金刚,李世民仍难安心东进。唯一的方法,就是诱刘宋的大军深进太原,再以李世民一贯的手法,筑垒坚守,断其粮道后路,待其粮尽才起兵击之,圣上认为如何?” 王世充深吸一口气道:“这是外的因素,内的因素又怎样?” 沈牧道:“内在的因素牵涉到唐室的内部斗争,从现在的情况看,杨文干之乱并没有动摇李建成的太子宝座。建成、元吉一向反对李世民东征,怕他声势坐大,出关后更难掣肘,所以李世民以退为进,任得李元吉去太原碰钉子,自己好作支援。” 王玄应奋然道:“攻打关中,正其时也。” 沈牧叹道:“假若窦建德已击溃宇文化及,李世绩自顾不暇,确是攻打关中的最佳时刻。若我所料不差,李世民屯兵关外,实是一举三得的策略。既可支援太原,又牵制圣上的大军,令圣上难对李世绩施展全力,最厉害是若引圣上派军往攻,那就正中他下怀。” 王世充笑道:“少帅是否太长李世民的志气?我们只要把李世民迫回关内,往守太原的李元吉将成孤军。倘若少帅肯屈就再作朕的军师,那时何愁大事不成。” 这正是沈牧来洛阳的目标,可是自猜到李世民暂时志不在洛阳,顿感形势逆转,若郑军攻唐,李世民表面似是被动,事实却刚好相反,主动权全在他手上。 沈牧自己知自己事,无论武功兵法,他都是擅攻而不善守,就算守城,也以奇兵突击为主。 李世民不但擅攻,更是擅守。 以沈牧的攻对付李世民的守,会是怎样的结果? 苦笑道:“圣上信得过小弟吗?” 王世充坦然道:“唇亡齿寒,现在朕和少帅利益一致,不信任你信谁呢?” 沈牧振起精神,断然道:“好!就这么决定,一天关中未破,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盟友。” 王世充传谕道:“给朕立即把张镇周、杨公卿召来,大郑的兴衰,就要看此战成败。” 众人轰然领命。 由于张镇周身在偃师,往返需时,所以沈牧给安排在城南一处小院落休息。 王世充本想把他留在皇宫,却给沈牧婉拒,更谢绝派来婢仆侍候。 送他到该住处的郎奉给他打发走后,他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大睡一觉,到被叩门声惊醒,已时近黄昏。 来访的是老朋友兼战友杨公卿,久别重逢,当然非常高兴。 杨公卿没带任何随从,坐下后问道:“秦叔宝和程咬金为何一去不返?少帅若不方便说出原因,我绝不会介意。” 沈牧苦笑道:“圣上有否把这事算到我头上来?” 杨公卿道:“这事相当奇怪,我曾在他面前两次提起他们,都给圣上岔到别的事情去,似乎不愿深究。” 沈牧道:“这叫问心有愧。” 接着把来龙去脉,王世充为何要借宋金刚之手图把两人和突利一并害死的事,解释一遍,笑道:“我和小陵亦是圣上加害的目标,幸好我们及时晓得,将他的毒计化解于无形,否则突利恐怕永远回不到家乡。” 杨公卿扼腕叹道:“程咬金和秦叔宝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将,只因生性率直,不肯逢迎太子,还在战略布置上与太子意见相左,故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