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未成气候的小子后辈,是我们的荣幸。” 解晖哈哈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少帅谦虚哩!现在天下谁不晓得两位大名。” 沈牧为表示尊敬,于离解晖五丈外下马,其他人连忙跟随。 空寂的大街本身自有其静默的压力,令人有透不过气的感受。双方的对话响回荡长街,气氛沉凝,充满大战一触即发的内在张力。 解晖没有分毫一言不合即动干戈的意思,双目射出复杂难明的神色,凝视沈牧两人,又以徐子陵吸引他大部分的注意。其他人仍立于下马处,由解文龙陪两人往解晖行去。 沈牧和徐子陵见惯场面,虽处身危机四伏的险地,仍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态度。 解晖两眼射出赞赏的神色,大大冲淡原本郁结于双目的肃杀神情,微笑道:“两位千里而来,解某准备好一桌清茶素点,为两位洗尘。” 沈牧和徐子陵听得你眼望我眼,既为解晖肯坐下来和他们说话意外,更为是清茶素点而非美酒佳肴百思不得其解。 沈牧暗感不安,却没法把握到不妥当在什么地方,忙道:“承蒙堡主盛宴款待,大家可以坐下喝清茶,谈天说地,人生还有什么比这更惬意的事?” 徐子陵一颗心则不受控制的剧动几下,隐隐预感到某些完全在他们想象之外的事正在前路上等待他们。 解晖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微一点头,轻呼道:“开门迎宾!” “嘎!” 在四人立处,左方一所原是门户紧闭的菜馆大门,中分而开,两名解家战士神态恭敬的从内而外的推开大门,动作缓慢稳定,遂分逐寸显露菜馆大堂的空间。 本应排满桌子的菜馆大堂似乎只余正中一桌,予人异乎寻常的感觉。 可是吸引两人注意的,却是安坐于桌子朝街那边椅上一尘不沾的动人仙子,她正以恬静无波的清澈眼神,凝望街上的沈牧和徐子陵。 徐子陵虎躯剧震。 沈牧不比他好上多少,猛颤失色惊呼道:“妃暄!” 竟是师仙子重返人世。 她出现得如此突然,出人料外!就像她的色空剑般令人难以招架。 任他们如何思虑周详,不错过任何可能性,也想不到会在城内遇见师妃暄。 徐子陵浑体发热,脑际轰然,心海翻起不受任何力量约束的滔天巨浪。 曾几何时?他是那么地渴望可与她重聚,向她倾诉内心的矛盾和痛苦,只有她才明白的矛盾和痛苦,恳请她使出仙法搭救他。 曾几何时?他曾失去一切自制力的苦苦思念她,至乎想过抛下一切,到云深不知处的静斋,只为多看她一眼。 没有她的日子度日如年,可是残酷的现实却迫得他默默忍受,原因是怕惊扰她神圣不可侵犯的清修。 在洛阳之战自忖必死之际,他终忍不住分身往访了空,透过了空向她遥寄心声,希望她体谅自己违背她意旨的苦衷。 被杨虚彦重创后,徐子陵再遇石青璇,当他的心神逐渐转移到她的身上,对师妃暄的苦思终成功由浓转淡,深埋心底。可是她却于此要命时刻出现,还关乎到沈牧取得最后胜利的大计。 造化弄人,莫过乎此。 师妃暄仍是男装打扮,上束软头,粗衣麻布,外披绵袄,素白衬素黄,足踏软革靴,背佩色空剑,神色平和,令人无法测知她芳心内的玄虚。见两人呆瞧着她,淡然自若的盈盈立起,唇角飘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柔声道:“少帅、子陵请!” 沈牧和徐子陵像被隐形线索操控着的木偶般,忘记解晖父子,不约而同呆呆地往菜馆走去。 本是普通不过的一间食馆,立即由凡尘转化为仙界,全因仙踪乍现。 解晖父子跟在两人身后,招呼他们入座。 两人呆头鸟般依循解晖指示在师妃暄对面坐下,解晖父子陪坐两边。 师妃暄亲自为各人斟茶,然后坐下。 菜馆除这席素菜和围桌而坐关系复杂至怎也说不明白的五个人外,再没有其他人,开门的战士默默为他们掩门后,退往馆子外。 解晖举杯道:“两位不论来成都所为何事,一天未翻脸动武,仍是我解晖的客人,解晖就借此一盏热茶,敬两位一杯。” 徐子陵避开师妃暄似能透视人世间一切事物的清澄目光,投往清茗,暗叹一口气,举杯相应。 沈牧则一瞬不瞬的迎上师妃暄的目光,缓缓举杯,目光移往解晖,回复冷静的沉声道:“我希望下一趟见到堡主时,还可像现在般坐下喝茶。” 四个男人均是一口喝尽杯内滚热的茶,师妃暄浅尝一口,悠然放下茶杯,神态从容自在,似是眼前发生的事与她没半点关系。 解文龙道:“这些素点均是贱内亲手下厨造的,请勿客气。”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