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看向最后一人,微微一愣。 穿着黑衣的男人神色漠然,脸色全是病态的苍白,似乎大病初愈,五官和扶玉秋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是风北河吗? 扶玉秋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不太敢认。 四人走到大殿下,恭恭敬敬屈膝跪下行礼。 “见过父尊。” 仙尊看着扶玉秋呆呆的神情落在凤北河身上,微微挑眉,道:“凤北河,化为原形。” 凤北河眉头一皱。 仙尊总是用这种像是逗灵宠的语调同他们说话,好像少尊和九重天唱歌卖乖的黄鹂、白雀没什么分别。 即使如此,凤北河还是不得不化为原型。 一阵幽蓝火焰腾起,一只华美的彤鹤出现在原地。 “父尊有何吩咐?” 仙尊没理会,垂下眸看向扶手上的白雀。 白雀似乎毫无反应,身体却僵在原地,身上的绒毛悄无声息炸了起来,近乎迷茫地看着彤鹤。 在仙尊叫出“北河”这个名字时,扶玉秋就已呆住了。 风北河说的那句“一切皆是做戏罢了”,果真没错。 人族身份是假的,深受重伤是假的,名字是假的,就连那张脸也是假的。 一切皆是做戏罢了。 做戏…… 在见到凤北河之前,扶玉秋一想到这个名字就能气焰冲天,骂骂咧咧诅咒连连,恨不得他魂飞魄散; 但当真正找到他时,扶玉秋脑海中竟是一片诡异的平静。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平静。 扶玉秋呆怔在原地,茫然看着那只漂亮又华丽的彤鹤。 心口一阵空荡荡,像是失去所有情绪一般。 直到…… 两滴泪缓缓从通红的眼眶滑落下来。 仙尊眉头一蹙。 扶玉秋……扶玉秋又被气哭了。 见到凤北河后的平静并不是他无欲无求不想报仇,而是怒火太盛。 扶玉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一股烈烈的火焰从心口烧遍四肢百骸,直直钻到髓海时,扶玉秋已经怒火中烧,眼泪汹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凤北河,自己现在肯定还在闻幽谷里好好待着。 他还有自己漂亮的、会发嫩芽的小叶子,被闻幽谷所有花草植株庇护,不必受人桎梏,不必寄人篱下、战战兢兢苟活。 那股委屈和愤怒憋了太久,骤然爆发出来。 扶玉秋不知如何发泄,他又太容易被气哭,没一会没出息的眼泪把羽毛都打湿了。 仙尊垂眼看着哭得不能自制的扶玉秋,眸子微暗,不知在想什么。 扶玉秋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抽噎一声,猛地天旋地转,直直从扶手上栽了下去。 只是扶玉秋还没栽到地上,一只手伸来,轻描淡写将他接在掌中。 扶玉秋看起来奄奄一息,好像随时都能晕过去,两只爪子还在微微发着抖,时不时蹬两下。 ——能把自己气成这副要升天仙去的架势,三界恐怕只有他一人了。 凤北河拧眉看着仙尊的动作和那莫名其妙哭起来的白雀。 这只白雀身上有水连青,竟然到现在还未被仙尊杀死? 苍鸾族……又在搞什么把戏? 仙尊将浑身发软的白雀放在膝上,淡淡道:“变回去,你吓到他了。” 凤北河:“……” 这是仙尊第一次同他这般冷厉地说话。 竟只是为了一只白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