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有话要说,父子俩也好些时候没亲近了,提议:“霄云路新开了一家粤菜馆,佛跳墙是一绝,爸爸带你去尝尝看,真不错,下次再叫你妈妈去。” 爷俩其乐融融享受美食,魏鼎铭不住给华灿夹菜,顺便嘘寒问暖。 华灿见父亲这般疼爱他,不好意思煞风景,忍了许久才硬起心肠说:“爸爸,您知道宋长平和黄宝坤为什么让实习生做方案吗?他们是奉了大哥的旨意,存心刁难沈工。” 魏鼎铭早看透这一层,每个老板都会面临手下内斗的情况,只要不伤及切身利益,聪明人都会装糊涂。现在儿子非要捅破窗户纸,他不能再置身事外,问:“你大哥不是很赏识沈工吗?为什么要刁难她?” 华灿神情郁闷:“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沈工,她老公是邱逸的发小,大学也在北京念的,那会儿跟我很要好。沈工来公司应聘时是我负责面试的,我觉得她很不错,建议您聘请她。因为这个,大哥就以为她是我找来的,起初就给她穿了几次小鞋。后来沈工大概向他做了澄清,又展示了过人的业务能力,帮大哥攻克了日和101的结构难题,这才获得他的信任。可好景不长,前不久大哥知道了我跟她老公的关系,认定沈工和邱逸一样,都跟我抱团,就用起以前的老套路,开始排挤打压她了。” 他见父亲长久静默,不免急躁:“爸爸,您不觉得大哥这次真的很过分?沈工很有才干,逼走她是筑美的重大损失。大哥平时口口声声爱惜人才,如今看来就是说一套做一套。” 魏鼎铭避重就轻地笑:“这个沈工很识大体嘛,我开始也怀疑黄宝坤故意为难她,问她她却没说小黄半句不是,还把事情处理得非常妥善,的确是难得的人才。” 华灿不知沈怡的具体做法,料想她用了高级手腕化险为夷,并且回踩对手,为自己挣得了体面。 这女人真没让我失望,必须用尽一切办法逼她跟我结盟。 他殷切地催促父亲:“爸爸,像沈工这么优秀的员工很少见,我们应该给她相应的优待,不能再让人家受委屈。” 魏鼎铭不置可否,忽然望着他轻笑:“你这么维护她,该不会有别的意思?” 华灿惊愣,随即失笑:“爸爸您想哪儿去了,她结了婚还有孩子,我怎么会对有夫之妇动别的心思。” 魏鼎铭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好,女人的名声最重要,你再欣赏她也该收敛点,别当着众人的面过分示好,当心瓜田李下。” “我没有,这些话也只对您说说。” “那就好,吃菜吃菜,不然都凉了。” 华灿明白父亲的“告诫”别有用心:爸爸拿“男女绯闻”做借口阻止我介入此事,只要我不再帮沈怡说话,他依旧可以不过问魏景浩的行为,避免夹在我们中间难做。 就这点看来父亲显然是偏向魏景浩的,风向仍对他不利,还得多加努力。 沈怡用计扳回一城,不久便遭反扑。 话说人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这周筑美遇到一桩十年难逢的尴尬事:年初建筑一所接了密云一座中型货仓的设计业务,方案还没最后敲定,那边施工单位便鬼使神差地拿着过程稿开建,等甲方发现,这帮憨头憨脑的家伙已开始架梁了。 拆除重建损失太惨重,甲方跳断双腿也没用,只得在过程稿基础上略做改动,这么一来之前做好的结构方案便报废了,必须依照施工用稿重新计算。 这套上好的“刑具”自然落在沈怡身上,业务经理说:“任务紧急,其他人都靠不住,只有您去最稳当。”,陪着笑脸把她发配到工地。 夏季穿着闷热的劳保服就像困在移动的桑拿房,几分钟便挥汗如雨。她强忍着勘测完现场,脱掉劳保服坐进没有空调的工棚,又被嗜血的花脚蚊疯狂围剿,涂了厚厚一层驱蚊花露水,四肢仍被抠得鲜血淋淋。 不能用沾血的指尖按键盘鼠标,她跑去外间的水龙头下冲洗,再狂喷驱蚊水。含酒精的液体浸入伤口犹如针刺,可痛死也比痒死强。 这群混蛋敢这么整我,总有一天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她赌气摔掉见底的花露水瓶,瓶子着地打滚,仓皇落在刚刚到场的华灿脚边,被他轻轻捡起。 男人幸灾乐祸的笑容像火,让沈怡所受的痛苦如爆米花迅猛炸裂,瞥见爬在左小臂上的蚊子,含恨猛击一掌,把手心里那团带血的肉饼当做他的替身。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2-2809:5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