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像沙丘,即使不出大变故,也会随微风潜移默化成别的形态。她不后悔当年的选择,只可惜这段轰轰烈烈的情早已过了保质期,那日在新光天地里的狭路相逢刚好能做契机,促使她下决心抽刀断水。 魏鼎铭有良心,提起旧事不禁羞愧。他曾经刻骨铭心地爱过这个女人,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感情慢慢减淡,某天忽然消失不见,其过程如同人自然衰老直至死亡,是谜一般不可抗拒的规律。 “我知道你不是肤浅的女人,当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华婉婷听来,这就是他给自己的辩护词,强调从前的情分就能掩饰之后的辜负。 聪明如她知道怎样应对才得体,微微笑道:“你能这么想我也不用内疚了,你放在这儿的东西我都帮你整理好了,叫你的司机搬一下吧,或者给个地址,我让快递送过去。” 魏鼎铭脸被打肿了,急道:“婷婷你赶我走没关系,但老邱的事务必三思!” 华婉婷摇头:“你知道我不喜欢旁人插手我的感情问题,你历来是尊重我的,不要连这点也变了。” 她转身回屋,步履轻快自如,像送别了一位普通客人。 魏鼎铭望着她的背影,觉得自己好似被人丢弃的破烂废品,院子里花团锦簇,每一朵都仿佛一张嘲笑的脸,兴奋围观着,数他自尊的碎片。 华婉婷在他心目中具有权威性,当年她从众多豪绅大贾中相中他,断言他大有可为,结果富贵真的如期而至。他潜意识里将成功与她的“慧眼”挂钩,推崇她的判断力。所以听她说邱正清比他强才会感到强烈挫败。 太久没经受这种力度的打击,他狂躁欲疯,上车联系华灿,将他召到常驻的酒店包房。 华灿来时便有所察觉,看到父亲死灰色的脸,戒心十足地问:“爸爸,出什么事了?” 魏鼎铭以怀疑地眼光审视他:“最近回家看过你妈妈吗?” “前天去过。” “老邱也在?” “是。” “你就没瞧出点什么?” 华灿听懂父亲的意思,只觉匪夷所思。 “爸爸……妈妈怎么了?” 魏鼎铭姑且相信他不知情,语气仍冷如坚冰。 “刚才你妈妈叫我过去,说她和老邱好上了,把我的东西全理出来,叫我走人。” 华灿浑身穴道都被封住,声如雷鸣:“怎么会这样!爸爸您确定这是真的?” “……我一开始也怀疑你妈妈在跟我赌气,可她很认真地肯定了,说她现在更需要老邱,还准备和他结婚。” 华灿魂飞魄散,父母的情分是他最粗的保险绳,也是他战胜魏景浩,夺取筑美的最大资本。母亲心知肚明,为何要亲手毁他的前途? 魏鼎铭已粗略计算过损失。别的暂不深究,他和华婉婷的熟人几乎都知道他俩的关系,倘若华婉婷真跟了邱正清,他定会沦为笑料。 “你妈妈跟着我受了很多委屈,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她,她要抛弃我移情别恋,我也没话说。可老邱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你妈妈和这种人结婚就是凤凰配乌鸦,今后你好意思向你的朋友客户们介绍,说他是你的后爹?” 他口才了得,把威胁演绎得冠冕堂皇。 华灿不寒而栗,急忙补救:“爸爸,您消消气,妈妈肯定一时昏了头,我这就回去劝她!” 华婉婷算到儿子会来,提前让邱正清回家了。 华灿满肚子邪火没处撒,喝光满满一杯水,仍犹如置身撒哈拉,毛孔里流出易燃的热油。 “妈妈,爸爸刚才叫我过去,说您要跟他分手,嫁给邱叔叔。” “没错,我是这么跟他说的。” 经过一次演习,华婉婷更泰定了,儿子正抱他老子的大腿,自然跟他一个鼻孔出气,她很寒心,被迫隐藏真心。 华灿比几个钟头前的魏鼎铭更愤怒,鼓筋咆哮:“您真是疯了!疯了!爸爸对您那么好,您怎么能背叛他又羞辱他!?” 华婉婷眼神披霜:“他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