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弋说起自己来的正事。 叶疏朗立刻关心道,是出什么事了? 怎可半途而废。陆光复则秉承他一贯的风格,将好话说的叫人不想听。 房观彦也是下意识观察他的气色面相,见都还不错,不像是生病,随即意识到什么,眼睛亮的惊人。 周承弋随意一瞥,被他眼神晃到,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回答道,此间事我能做的早便做完了,空留此地也无用,正巧我有事情要做,便不来了。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遣人去找我便是,东宫离南书房也算不得远。 两人这才想起周承弋废太子被禁足的境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这些时日大家在一起共事,争吵激烈时常有,对彼此的倾佩欣赏之意却是越发浓厚让周承弋形容的话,这就像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创业,虽然各自有不同的想法,但都是向着好的方向的。 以后的分道扬镳不可避免,然则付出的心血都不是假的。 而在这样越发了解之后,众人其实最佩服又觉得可惜的便是太子殿下和房观彦。 好在如今两人脚下的路虽然还不够平坦,却已经拨开了雾霭,往前方踏出了一大步。 他们躬身行礼送周承弋离开,将祈愿埋在心间。 等等,家长会两人对视一眼,突然意识到这件差事的恐怖。 尤其是他们试图请沈太师坐镇,结果沈太师毫不犹豫以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为由拒绝之后,他们深刻感受到手里的是什么烫手山芋。 家长会。 周承弋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将学生的监护人之一找来学校开会。 其他人的理解却是:将一家之长找来学校开会。 即裴晔的家长便是裴将军,小世子的家长则为定国公,依此类推,能在南书房上课的都是皇室王侯之子女,便是伴读哪个不是出自钟鸣鼎食之家,更别说还有一个绿妩公主,那位的大家长可是陛下!!! 入朝为官不过一两年的两人:喊陛下来开会这该是吃了什么样的熊胆才能这么猛。 陆光复面无表情,缓慢的吐出一句,果然如此。 圣人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天天跟着皇子那样没大没小的叫板,早就该想到的。 叶疏朗艰难道,殿下不是那种会故意为难人的。 嗯,我也觉得。那这件事便交给叶翰林去办了,加油。陆光复霎那顿悟了加油的用法,转身就要走自然是没走成的。 周承弋不知道他们已经开始饱受职场困扰,脚步匆急的往东宫赶。 他说有事情要做不是找借口,《穷书生种田》的大纲经过这么久的调整已经写的差不多了,足足一沓纸,他还是第一次写这么细这么长的大纲,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动笔了。 然后到了东宫门口,他脚步顿住,扭头问长夏,我是不是老眼昏花?怎么东宫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长夏也颇为惊讶,回道,禀殿下,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我走错地方了?周承弋迟疑的走到门口探头往里瞧,正巧看到被三五太监围着,淡定拿着扇子在院子里热炭火的凛冬,才迈步走了进去。 拜见殿下!小太监们都慌张紧张的见礼,相比起来凛冬都仿佛慢了一拍似的。 周承弋摆了摆手,将凛冬叫到一边,这死心眼的孩子还记得自己的职责,连着那盆炭也一道儿抱去了。 那些羽林军呢?怎么一个都没了?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凛冬:先前王贺总管来了一趟,将人都调走了,这些是内侍监送来的。 长夏追问,什么原因? 没问。凛冬打扇的手停住,颇有些手足无措,应该要问吗?那我现在就去问问。 说着就起身要往外走。 周承弋将人喊住,罢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将人都撤走了,但不被人这么这么看着也总是件好事。内侍监送来的这些人必然是皇帝授意的,退回去肯定是退不了,周承弋干脆将人给长夏安排。 留着做些洒扫杂事也好,对了,主殿便罢了,书房还是少人进好。周承弋吩咐。 长夏应诺。 周承弋反正是个甩手掌柜,都没有再去见那些人,直接去了书房。 凛冬紧跟其后将生好火的银炭盆堆到书房里,又翻出汤婆子去厨房灌好热水送来。 古代冬天比现代冷一些,但宫内的建筑都是做了夹墙结构的,所以周承弋快步走回来,除了手和脸外,其实都不怎么觉得冷。 周承弋一边暖手一边翻看着大纲,在脑中斟酌字句,终于确定开头要怎么写,才猛地铺开纸张写了起来。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