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近都没有听清。 青年陷在金丝软枕里的脸眉目如画,呼吸平稳,显然睡得十分安详。 周承弋咬牙切齿的小声念叨:扒了我的马甲就睡,你是子固也不能这么为所欲为! 他话音一顿,突然反应过来等等,子固?是我知道的那个子固吗?在长安书坊投稿的那个,和我做笔友的那个夸夸群群主子固吗? 周承弋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仔细的用目光去打量房观彦的长相,又恍然想到之前喝酒时他曾说只能做一个卜卦算命,写些游记文章的书生。 房观彦说他之所以会掌握这么多语言,是因为他的师兄都像师父唐鹤年游历山川;还有子固有《长安》的股份,而上回醉春楼房观彦和符谦一起吃饭,还能拿到种田文的印刷本带上船,这显然是关系相当不错的朋友 周承弋这时一一回想起来之前忽视的细节,猛然发现房观彦和子固的重合度其实很高。 这两人系为一个人也说得过去。 只是,我的马甲怎么掉了?? 他用四公子的笔名写文,特意换了一种字体,每回都要将稿子押后几天再找驿站寄送,怎么这都能猜到!总不会是他写文的某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细节给暴露了吧? 周承弋冥思苦想直到后半夜才堪堪睡着。 翌日他一觉睡醒已经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而床榻上只有他一个人了,问起长夏,说是房观彦寅时就起了,洗漱了一番便出宫回府去了。 后来周承弋特意起了个大早去上朝逮人,却得知房观彦接下来将专心备战科举暂时不会上朝,最后还是在南书房碰见了,房观彦神色自然主动与他打了招呼。 周承弋委婉问起,他似乎是喝断了片,完全不记得醉酒后发生的事情了。 房观彦有些紧张的问,我难道发了酒疯? 发了。周承弋眸色深沉的点头,一本正经的道,你不仅扒了我的衣服,还扒了自己的衣服。 房观彦好像被这个答案惊住了,懵了一瞬才迟疑的缓缓开口,我早上起来的时候,衣服好像是完整的 是的,完整的,穿的好好的。周承弋认真的回答听起来那么的意味深长。 叶疏朗和因为儿子成绩下滑而再次被请家长的定国公从旁路过,看他们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后来因为使节团入京,史称敲山震虎战役的长安大阅兵在璋台山如期举行,周承弋期间再没有和房观彦过多接触,关于四公子马甲的事情暂且就此不了了之。 大阅兵举办的那一日,是一个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日子。 周承弋和朝官们跟着皇帝和使节团站在高高的祭台上,底下空出来的这片辽阔的地方即将容纳十万京中将士,临时搭建的四座瞭望台上,上面的士兵挥舞手中各色的指挥旗帜传递指令。 红旗出,喊杀震天,裴炚带领着千人手持□□整齐如一的杀出来,气势恢宏却恍若置身万人战场。 双红旗交叉,马蹄阵阵,领头的大胡子将军声若洪钟,将士们战甲下飞扬的衣袍划出视死如归的弧度。 红旗下蓝旗出,车轮碾动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沉重,抬头望去最先看到的是巨大□□和投石车,随车的士兵各个腰间都别着先进的冷兵器器械。 冷兵器之后便是萧国所拥有的热武器,鸟.铳、火炮、三眼枪然后是重骑兵,斩马队等。 天启军冲锋营 天启军骑兵营 羽林军兵甲营 羽林军火器营 一个一个营地报出名字,众人都等着裴将军上前汇报总体人员,然而他却转头看向了天边,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也跟着看过去,只看到万里晴空,云卷云舒。 你在干什么?有沉不住气的别国使节用蹩脚的萧国话问道。 裴昇亦道,我们在等。 使节奇怪,等什么? 等我们的统帅凯旋。 周承弋听到这话心头一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朝着天边看去,在场和他有着同样动作的人不计其数。 他们想起皇帝前几日在朝堂上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到了那一日,只怕众卿不会再有规模小的疑虑,而在纷纷进言,杀鸡焉用宰牛刀。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们的心声,忽而之间山河震动,马蹄急奔之声俞近,远远便见一片烟尘弥漫,浓烈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连天空的云都变成了水波纹状。 那明显是一支刚从战场下来的军队,身上的甲衣并不光洁完整,上面有着或深或浅的刀痕,颜色也更加暗沉一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