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习以为常。 顿时齐刷刷一片衣袍摩擦声,钟离越身边原本就很空的地带彻底再无一人。 周承弋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他突然觉得大臣们不敢说话,也许不是怕皇帝不高兴,更多的是怕挨揍。 钟离越带来的这一万锁甲军都是精兵中的精兵,有他们的加入,天启军和羽林军的十万将士都肉眼可见的变得凶煞起来,那杀伐震天的喊声,将大阅兵需要的威慑效果拉满。 后来展示将士个人实力的环节,有一叫詹图木合合的出列,直接点了钟离越的名字,我听说你是这个国家最厉害的将领,不知道你的实力配不配得上战神的称号。 他说的并不是他国家的语言,也不是萧国语,而是蒙语。 大部分官员都听不懂蒙语,但从沧州边境回来的锁甲军都是听得懂的,不仅听得懂,更甚至就有蒙族人,他们对詹图木合合所用的不敬词语非常不满。 钟离越自然也是听得懂的,他拍了拍手应战。 周承弋听不懂,只能从他极高的颧骨上记起来,这人是南突厥国护送使节的将领,好像还是皇室亲王。俞仲翎重点介绍过,詹图木这个姓氏是东突厥国皇室的姓。 他提起这个时,还意味深长的点了南突厥的文书,意思很明显:礼尚往来。 萧国有大国威仪却并不是令人随意欺辱的,南突厥国的人乖乖点听话便罢了,若还是这般不识好歹,逮着机会就狠狠揍,叫他们吃点教训! 詹图木合合在钟离越身上吃到了很充足的教训,横着上去竖着下来钟离越只是被他不依不饶搞烦了,直接夺过裁判的铜锣哐的一声将他拍晕了。 他粗暴且面无表情的动作之下,隐约流露出几分凶戾的杀气来,手里拿的仿佛不是铜锣,而是那把玄铁长戟,一个手起戟落,就是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别愣着了,赶紧抬下去。钟离越说话的语气也像是要毁尸灭迹。 周承弋明明知道他拿的是铜锣,却条件反射的开始在思考,南突厥国那边要是追究起来该怎么解决最好。 詹图木合合不自量力的挑战只是一个小插曲,却造成了非同一般的影响。 待阅兵圆满落幕后,那些国家的使节团纷纷收敛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恭敬起来。 为了照顾使节团和百官被震撼的需要缓一缓的内心,皇帝让礼部将国宴推后到使节团离京的日子,然后设了一场私宴给钟离越接风洗尘。 私宴的规模不大,就一桌,出席的都是同钟离越交情好的朝中重臣,譬如房丞相、沈太师、裴将军、俞仲翎等,郑御史这个三品官在其中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其实在这场宴会之前,周承弋心里的钟离越形象还是很高大的,然后私底下一接触,就碎的拼不起来了。 从出场到整个阅兵仪式上都表现得十分飒爽的钟离越,竟!然!是!个!话!痨! 他话痨到什么程度呢,他能直接把靠嘴巴吃饭的郑御史说自闭,说到后头皇帝都插不上他的话,整个席间就听见他叭叭叭的轻快声音,便是只有裴将军一个人给他捧哏,也停不下来。 周承弋叹为观止,滤镜碎了一地,神色都有些恍惚起来,也终于明白原来那句把时间浪费在我一个人身上不是说辞,而是字面意思。 如果钟离越当时没有阻止和皇帝叨叨了起来的话,阅兵仪式真的需要开天窗了,别说让使节团敬畏了,很可能第一时间就回国宣布发兵。 其实他以前也不这样。房丞相沉吟着试图为钟离越正名,结果在正主叨逼叨的背景音,只艰难的说出一句,最起码没有现在这么能。 周承弋闻言朝便宜舅舅方向看过去,就见郑御史怒而起身将一个卷饼直接堵进钟离越嘴里。 钟离越咬下一半,感慨道,这饼可想死我了,沧州拿地方什么都好,就是食物不太行,冬天还长,下起雪来没完没了的,诶,说到这个雪,我们营地里那对契兄弟之前还在雪里 郑御史的饼让钟离越成功结束了上一个话题,然后迅速的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周承弋眼睁睁的看着郑御史脸皱成痛苦面具,当即连朝臣的形象都不要了,拿着自己的碗筷就要撤到对面去,不过被钟离越眼疾手快的拽住了,没走成。 可能是五年没回京,憋坏了吧。房丞相如此说道。 周承弋:话痨还会憋的吗?难道是觉得行军打仗很重要,所以对自己格外克制? 很快,对钟离越忍无可忍的皇帝,让周承弋知道了原因。 黑皮少年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口,钟离越的声音就戛然而止,房间里的喧闹立刻变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