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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5)


两人竟然达成了共识,他露出微妙的神情看了看唐鹤年,最后目光又落在房观彦身上,你也是这么想的?

    我房观彦犹豫的开口,被唐鹤年先声夺人,不必问他。

    自古师者如父母,父母之命,孩儿焉敢不从,这事贫道说了便算。唐鹤年如此蛮不讲理道。

    周承弋都气笑了,他好不容易得到能够入朝为官的机会,结果便因为你一句话就葬送于此,你算什么父母?哪有这样的父母?这是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对仇人?

    唐鹤年直接打断道,殿下,贫道尊称您一声殿下,还请您不要得寸进尺。我与我徒儿再如何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是他什么人,安敢在此做他的主?

    周承弋被这句不讲理的话给气到,偏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了句,好!既如此便摆事实说话。

    他说着看向房观彦,你有功劳傍身,官位触手可得,先前苛刻的要求你都愿意,现在放宽至如此,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们竟然也舍得?

    仿佛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一般,他笑了一声。

    唐鹤年不为所动,若是先前,贫道自然无二话,他想做什么做什么便是,何须看他人脸色。然则鸿蒙教一事发生,他本就身份特殊,乃是前朝之人,鸿蒙教打着反萧的旗帜欲行复国之事,竟然绑架当朝太子!

    殿下,你觉得此事发生过后,皇帝能不迁怒于他?便是皇帝仁厚不追究罪责,然朝堂之上百官又岂敢容他?

    唐鹤年闭了闭眼,真心实意的叹气道,徒儿啊,你莫非还想受那抄家流放之苦?你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你父亲。

    房丞相已老,非是十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相爷,他还能再经历一番起落吗?唐鹤年看向房观彦,与其待到之后受难伤怀,不若此刻随我回去,从此再不问凡尘俗世,再不必为雷霆雨露的君恩烦扰。

    房观彦已经听唐鹤年说过一次,如今听他再强调,依旧只是沉默的垂下眸,这即是无声的反抗,也是不甘心的挣扎。

    观彦啊!唐鹤年忍不住喊了一声。

    唐公,周承弋出声道,父皇也好,百官也好,若是谁想要追究自然有我去求情。

    你只是太子罢了,便是颇有才情,然则如何能撼动御令?唐鹤年问,若是不允,你又待如何?

    周承弋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若真到那个地步,我自当随阿彦一起告还辞官便是。

    先生。房观彦心中五味纷杂,明明知道该劝阻,却又因为共进退而心生窃喜。

    唐鹤年忍了忍,终于没忍住还是说出了另一个话题,太子殿下是个爽快人,贫道也懒的拐弯抹角,便只问殿下一句话,您如此维护我这徒儿,敢为他做出此等牺牲,心中究竟将他放在什么位置?

    臣子?挚友知己?抑或是其他什么?

    周承弋张口便要答,唐鹤年做了个打止的手势,意味深长的道,殿下可想好了再答。

    他本来是想逼周承弋回答,临到头来又终究不忍徒儿受到伤害,这才特意强调了一句。

    周承弋听这话果真斟酌起来,总觉得他话中隐有所指。

    天边突然划过一道银白的亮光小小的炸开一朵祥云,刺的人眼睛生疼。

    是羽林卫那边结束了。周承弋认出这是信号传递的消息,道,有什么事在这里一时也说不明白,不若暂且随我回东宫去,便是真有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到我那儿抓人。

    唐鹤年却拒绝了,贫道就不去了,我言尽于此,你们好好想想,不要做出后悔的决定便是。

    你们走吧。说着竟然将之前说的种种担心轻拿轻放,就这么放房观彦走了。

    周承弋何止是有些不解,简直都迷惑了,不过这件事好歹放下了,他也没道理再纠结提醒一句,赶紧牵着房观彦往外走,脚步略急生怕唐鹤年反悔似的。

    唐鹤年没有反悔,只目送着他们远去,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后从袖子里摸出打火石和一巴掌大的双响炮,炮身的红色硬纸张上绘着羽林军的旗帜图腾。

    这双响与之前在空中炸响的同出一源,都属于羽林军。

    不过这一枚是十三年前他载着房观彦离京之时,房丞相交给他的,若是他日观彦深陷危险需要接应之时,你便点燃这个只希望永远不会有这一天吧。

    唐鹤年原本也以为不会有点燃的这一天的,可惜终究计划赶不上变化,本以为会一直默默无名做书生的徒弟还是展露锋芒,而本以为彻底沉寂的鸿蒙教又卷土重来。

    不过这一次,迟了十三年的帷幕也该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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