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多,像是一片绿意中的一点红、白、黄,点缀着浓墨之绿,互相映衬得更加漂亮。 “这是兰草吧。” 戴玥姝家里院子外头,也种了一些兰草,但她种兰花兰草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它们最好养活。 见多了便也生起几分欢喜,久而久之,这才对这种生命力旺盛、花季长、香味适宜的花草有了喜爱之情。 “想不到太子殿下这里的兰草种类如此多……”她点了点靠近毛竹那边的花草,“这可是稀罕品种,我先前在家里时也仅仅只是听说过,从未真的见过……据说是南方来的品种,与当年屈子所好相同。” “是这般厉害吗?” 茜色惊讶地观察着粉白的小花,这细长的叶片似也看不出与其他兰花叶子有何区别,这大概就是懂行的与外行的人看东西的区别吧。 “是啊,书里有些,屈子配香囊戴兰草,据说他便是直接用的这种上等的兰花做的香包……”戴玥姝有几分感慨,“这便是大诗人的意境吧,要是我也能跟着体会一二就好了。” 说罢,她又笑了:“不过我只是个俗人,顶多做点熏香、香丸或是香包,若真的随了大家那般,那怕是极难的。” “主子何必妄自菲薄。”茜色忙劝慰。 像戴玥姝这般的姑娘,大都会一点简单的熏香制作,就如同泡茶品茶一般,是她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不过是各有侧重。 她学了琵琶,在其他事情上的功夫就少一些,不过现在倒是没有了事情,有些小玩意是可以捡起来了。 做熏香是个费钱又磨人的功夫事,讲究多,还不一定能做成。 但不管怎么样,她又想着了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法子。 两个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一开始,徐公公还会在边上一脸着急地催促,在佯做威胁了几次仍然无用之后,他便干脆不吭声了。 她们能耗在外头,但他这个太子殿下身边的大太监不可以。 不多时,他就已经没了影踪。 戴玥姝不想和这种“小鬼”浪费精力,倒是茜色一直记在心里。 就看她默默思索的样子,她就知道,茜色这丫头肯定小本本上写了狠狠一笔,只等着有机会便咬下他们一口肉来。 但记恨徐公公的人不少,真的报仇的几乎没有。 若他们有一天真的起来了,他只怕是跪得比谁都快,他们这样的太监们的骨头素来是软的,不存在什么骨气之类的东西,欺软怕硬刻在骨血。 眼见日头都斜了,她方觉此前那点声响好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戴玥姝转头看去,正见他立在窗前,对着她的方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呆滞原地。 茜色当即跪下。 “还不进来?” 他道。 戴玥姝这就笑了,有如晨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绿叶上滑落下,轻轻地滴在鲜嫩盛放的花朵上,更显得娇艳欲滴。 “你在外头候着。”她对茜色很快地说了一句,自己则进了屋子。 只有三个陌生的太监跪在地上收拾东西,一个在书房内整理纸张,扫了一眼上头都写了字,外面两个则在很快地打扫被摔碎的东西和立马替换新的一整套。 “真是很大的动静。”戴玥姝并未避讳,绕开了需要清理的地方,走了进来,“殿下发了好大的火。” “一群蛀虫!”他脸上残带着几分怒气,此时面色僵硬,但还不至于对着她去,只看起来更冷淡了几分,浑身摄人气势压都压不住。 他一身银色的衣衫上绣着红金色的龙蟒纹,看起来华贵逼人。 “气多伤身。”她实话实说。 “……”他闭眼,忍了又忍,最后叹了口气,“孤真难以想象……” “有这群国之蛀虫在,朝廷怎么清明得起来……父皇真是辛苦良多。” 这话她接不得,戴玥姝只上前去拉住了他的手,果然气到了手心都是冰凉的地步。 “我给殿下揉揉肩背?” “你会?”他反问,低头看她。 “我给祖父母都按过,大约……”她迟疑了一下,“可以?” 卫卿珩被她的犹疑不定逗笑了,脸上总算是轻松了几分,虽还不至于勾起唇角,但心里莫名就松了些。 “那孤就体验体验了?” 戴玥姝让他在万字椅上坐好,站在他后头,这就卯足了劲头。 不过看他反应就知道,她的手艺大略是没能讨得他喜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