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侄子不简单,刚一见面就带来了几个意想不到,而且看他也不是在故意显露,看来再不能完全把他当成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山村孩子了!”王如中在心里初步给谢昌云下了定义。 王如中的家是一幢两层半的小楼,房子虽不显大但庭院却不小,佣人听见喇叭响便打开了大门,让卧车直驶进了院内。 此刻还是上午九点多钟,毫不知情的王夫人段世芬见丈夫上班没多久就突然转回,连忙从楼内迎了出来,人还在台阶上,就见一个穿着土气的少年随着丈夫下了车。 “昌云贤侄,快来见一下你伯母!世芬,这就是我常和你们提起的茂学兄的儿子谢昌云,今天刚到南京。” “茂学兄——谢茂学!他家现在不是在匪区吗?”段世芬一愣,但见张秘书和司机都在,便没有将话全问出口,而是埋怨道:“如中,你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昌云侄子,你伯父念叨你们又好多年了,这次来了可要多住几日再走。” 王如中的脸一下就变了色,“要坏事!段世芬这话明显是在暗示不希望谢昌云在这里常住。” 谢昌云也听出了异味,但仍面带微笑半鞠一躬道:“侄子谢昌云拜见伯母。我这次来要烦劳您几日了,只是家境清贫、路途遥远,没能给伯父伯母带什么见面礼,还请伯母谅解才是。” 王如中一旁摆手道:“昌云贤侄,这样见外的话就不用说了,快进屋去洗漱休息一下。张秘书,你坐车出去照着昌云的身体买两套衣服来送来,要好点的。” 王如中表面温和,但并不属惧内的那一类型,所以果断的抛开夫人自行做了安排。 张秘书过到近处看了一下谢昌云的身高,又不惜屈身的比量了一下谢昌云脚下的尺码后便出去了。 这下段世芬的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了,当时虽没说什么,但进到屋里以后吩咐佣人倒茶和给谢昌云准备房间时,不免口气上显得有些生硬。 看这情景,谢昌云就知道在这地方无法安稳的住下来,而且他也不愿意当着段世芬的面说家里的事,只是把父亲还在继续教书、母亲操持家务并种着几亩水田、家中生计尚且不愁等话拿来敷衍了一阵。 见张秘书送来了衣物和洗漱用品,谢昌云便起身对王如中道:“伯父伯母,侄儿不懂城里的规矩,住在这样好的地方浑身别扭,同时我也想在南京到处走走看看,住在家里怕多有不便。我身上还有几块银元,还想劳驾张秘书帮我找个客店住下来。” 王如中虽不惧内,但见段世芬一开始就和谢昌云有些水火不容,而且谢昌云又不是呆几日就走,长期下去只怕是要搅得家无宁日,于是就道:“这样虽不是太好,但贤侄既然不愿拘束,住在外面也行。不过客店就不用去了,我们财政部有自己的招待所,等在家吃过了中饭和见过了你弟弟妹妹,我再送你过去。” 谢昌云却一刻也不愿意再呆下去了,何况刚才也没听见段世芬吩咐厨房待客,于是就坚持己见道:“伯父,弟弟妹妹们我以后可以再见,我还是想抓紧安顿下来,也好尽快向伯父讨教日后的出路。” 见谢昌云去意已决,而段世芬也不开口挽留,王如中便叹了一声站起身道:“即然这样,那我就不强留贤侄了,我这就送你去招待所。” 这样,到家也就一个多钟头,谢昌云和王如中又上了汽车。而段如芬站在台阶上对着车窗喊了一声:“有时间到家来坐!”也就算是送客了。 卧车开动之后,王如中满含歉意的对谢昌云道:“昌云,你伯母这个人持家还是可以的,就是容不得生人,以后你来往多了自然就会好,你可千万别计较一时。” 谢昌云直率的回道:“伯父放心,我不愿意住在家里的原因,伯母的态度是一个方面,但我想住在外面自在一些是更主要的,只有这样我才能很快的融入社会。” 谢昌云每每出语不凡,王如中已经数次领教,于是颔首表示了赞同。 在来的时候,谢昌云就已经注意到了王如中家所在的这一片有不少别墅式建筑,路面虽然不宽但却很整洁,路边行人稀少,不时的有一两辆卧车缓缓驶过,这显然是一个富人达官集中的地方。 当路过一个被高院墙围起来、外面只见浓荫遮蔽的大宅院时,谢昌云突然见到在火车站见到的那个庆叔正站在大院的偏门处左右观望,好像是在等人。 “伯父,那个院子很大,里面住的是什么人?”谢昌云一下就联想到了何欣怡姐妹。 王如中回头看了一下后说:“哦!那是民国元老张静江的宅院,一般政府大员和他比不得!” “这么说何欣怡姐妹应该是张静江的外甥女了。这个背景可不小!”谢昌云迅速推断了一下后便不再细想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