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不见了送行的人之后,谢昌云的态度瞬间就变得和蔼起来,对这自己坐的那条船上的船工道:“老乡,我知道江面上不好走,所以也不会让你们白辛苦一趟。你们只要把船平安的弄到皎平渡,掌船的三块大洋、其余的每人二块大洋就马上发给你们。另外,船回不来不要紧,我们会一律按新船如数照价赔偿。” 那个随同返回的向导也在一旁道:“我就是从皎平渡给长官带路来的,你们放心,这位长官说话算话,我的两块大洋已经装在身上了。” 三个船工一听便立刻来了精神,马上大声喊着就把长官有重赏的消息告诉了其他船上的人,顿时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顿时响彻了江面,船工们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驾着船往下游驶去。 不过要不是重金诱惑,也难怪这些船工先前不敢顺流往下行船。 金沙江流经的的这段基本都是在深山峡谷之间,江面时窄时宽,不但流速极快,还时有许多礁石和漩涡。有的江段可以如离弦之箭般的顺流直下,而有的江段却要成之字形行驶以躲避礁石,还有的江段干脆就得让人上岸,用绳索拉住船往慢慢往下放,有的回水地段还要人用船桨和其它工具奋力的划行。所以,虽然行船的速度要比步行快了好许多,但体力上的付出反而更大,而危险性则更不用说了,那是险象环生、命悬一线、惊心动魄。紧要时刻,连身上捆着一圈竹筒的谢昌华,有好几次都不情不自禁的拉住了哥哥的衣襟。 就这样,谢昌云和指战员们与船工们通力合作,闯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险关和难关,途中汇合了留在另外两个渡口的张全明和二连长廖大珠等人,用了两个白天的时间由龙街顺流而下近两百里到达了皎平渡,终于在渡口两边红军的欢呼声中,完成了有史以来万里长江的“第一漂”。 船上的人看见江边上多了许多红军,就知道是有大部队到了,于是也挥着手臂和帽子跟着喊了起来。 谢昌云刚一下船,杨成武就上前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前两天,杨成武刚带部队一枪不发就解决了川军一个营,见谢昌云这么快就带着十余条船只平安返回,不由喜出望外道:“谢副参谋长,你们回来的正好,刘伯承总参谋长带着干部团已经到了,据说中央和军委纵队以及三军团、五军团都要从这里过江,刘总参谋长正为渡船太少发愁呢!我们一军团是走元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谢昌云道:“我们到龙街以后实地看了一下,那里的地势不适合大部队渡江。所以我们把龙街的船都搞来了,还派了刘贵带人连夜去元谋方向找大部队,我估计,应该差不多联系上了。杨政委,有床和枕头没有?我实在想好好的睡个觉。” 先是连续几天起早摸黑的赶路,晚上也不敢放松休息,接着又是两整天的与激流暗礁搏命,谢昌云现在是筋疲力尽,连一步路都不想走了。 但是,一句玩笑话也表现了他此刻心情的轻松。 杨成武也开起了玩笑道:“枕头不一定有,不过你可以枕着更好的东西睡觉。刘文辉的部队又贩大烟又抽大烟,好枪没有几只,可烟枪和大烟土倒是不少。据说这个营还往彝民区贩卖大烟和其它东西,所以我们除了大烟之外,光是银元就缴获了六千多,还有不少的粮食、布匹和腌肉。谢副参谋长,说来我都有些奇怪,怎么跟你在一起,每次打仗都能捡到大油水?” 谢昌云打着哈气道:“谁知道?可能是我家亲戚里有姓赵的,回头我查查看。不行了、不行了!找地方睡觉。刘总参谋长那里你去报告一声你看,我这个邋遢形象、而且还穿着国军的军装,实在不好去见首长。” 新圩镇、梅岭关、擒获廖广泽、伏击川军、攻打复兴场、奔袭吴奇伟,次次斩获都不小,谢昌云确实运气好的出奇。对此,不说是杨成武,连谢昌云自己都有些奇怪。就说当时打复兴场,本来是个实实在在的消耗仗,可谁想到敌人撤退时竟留下了四万多斤粮食,作为红军对不穷追的“谢礼”,加上前次打伏击缴获的两万多斤,竟让一军团和军委纵队一个多月都不用为粮食发愁。 而这次,不说杨成武那里的缴获,就是谢昌云自己在龙街仅拍了拍枪、骂了两句人,就到手了好一千大洋和十几麻袋的东西,如不是还赶时间,谢昌云恨不得再住两天多挖一些浮财出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