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棠刚说完,体态魁梧的冯玉祥则站起身大声道:“上次世界大战,中国本是战胜国,结果得到的却是进一步的丧权辱国。如今经我军民浴血奋战,中国的地位被各国所重视,有望以平等权利参加战后事务,如半途而废必将重蹈覆辙。” 何应钦道:“焕章兄息怒!中国如不尽快结束对日作战,同时又迁怒于苏联,必定形成两面受敌的被动局面。我们驱逐日本尚有希望,但对抗苏联就无能为力了。” 谢昌云道:“何部长何以断言我们无法抗拒苏联?有何以断言苏联必对我使用武力?莫不是想效仿满清,不战而屈于苏俄的淫威之下?” 何应钦眼光一闪道:“谢主任,你又有何把握断言苏联不会对我付诸武力?” 谢昌云将身体大靠在椅背上,一副坦然模样道:“我当然有这个把握!苏联没有两百万以上兵力绝不敢跟我们动武。而苏联目前在远东不过五十万兵力,上万公里再调一百五十万人和装备过来,何部长认为苏联下得了这个决心吗?” 何应钦道:“谢主任对自己的太高看了吧?” 谢昌云道:“高看不高看,要以对德和对日作战的战果来做定论。何部长比较一下就知道了。” 何应钦道:“即便你能与苏联打个平手,国家也不堪负重。” 谢昌云道:“我们不堪负重,苏联何况不是如此?他敢步日本后尘陷入中国这个泥潭吗?” 何应钦道:“日俄实为宿敌,如能使日本保留一定实力,就可有效牵制苏联,我们借用他人力量不是更好?” 谢昌云道:“我现在是彻底明白了,也枉操了一圈的心。其实根子根本不在苏联的威胁,也不在抗战是否早一些结束。” 宋子文一旁道:“昌云,此话怎讲?” 谢昌云道:“日本如果能够得以保存一定实力体面结束战争,国民政府内有的人就可依靠与日本的旧交、借用外力来提高自己的身价。” 宋子文立刻拍起了手道:“精辟!精辟!昌云此话是一语道破玄机!根本就在于此。” 陈济棠笑道:“昌云,你何必要说的这么透彻?没意思了,没意思了!” 张群道:“谢主任,你这话似有所指呀!未免有挑拨之嫌。” 谢昌云道:“既然张副院长觉得我说过了,那我就收回刚才的话好了!” 话都说得那么透彻了,收回还有屁的用!在座的军界大佬、政界高官那个不是玩权谋的老手,此时早已领悟其中精髓了。 何应钦本想抓住谢昌云的话与他较真,但又一想谢昌云可以仗着年轻气盛信口开河,在继续下去还不定会说出什么来,于是忍了再忍,另外打出了一张牌道:“如果与日本和谈,我们可以附加一个条件,要求日本把平津交到中央手中。” 何应钦的话一出口,全场立刻寂静了下来,人们都把目光看向了蒋介石和谢昌云。 不让平津落入共产党手中,可以说是在座的大部分人的意愿,这不光是党派之争的问题,中央如果能接收平津,这里面的油水可就大了! 但这个问题又过于敏感,尤其是有谢昌云在场,谁都不敢率先插言。 谢昌云也没料想到何应钦会公开提出这个问题,脑筋迅速的考虑了一下便有了决定,于是起身道:“今天的会议涉及了党派问题,这里只有我一人是非国民党人士,所以不便继续参加,请允许我退出会议。但是我要把最后的表态放在这里,对任何的对日对苏妥协。任何的破坏国共西安会谈的决定,我将拒不执行,望各位好自为之。” 蒋介石一见谢昌云要走,赶忙站起身,一面瞪了何应钦一眼,一面道:“昌云,不要冲动,快坐下,坐下!” 谢昌云道:“我不能坐,这个会再开下去就要开成内战会议了。委员长,各位,告辞!” 说完,谢昌云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众人还在惊愕间,就见陈济棠也站起身道:“该说的话都说了,委员长有最后的决定权,我回去等待委员长的裁定结果。我也告辞了!” 没等蒋介石再发话,陈济棠也疾步走出了会议室。 陈济棠已经察觉到了谢昌云要把脏水全都泼到何应钦身上的用意,于是就果断闪开,不给何应钦留下任何遮挡。 这两位掌握着中国一半兵力和一半以上经济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