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的父母,他们又何罪之有?” 李慕之的面色越来越沉, 仿佛盘旋着乌云。 “宁大小姐,”他的声音充满惑意,“你为何对我如此抵触?我做这一切,原本都是为了你。” 宁竹衣目光一闪,声音硬气许多:“我不需要你做这些多余的事。” 李慕之微微一愣,面色愈发诡谲。下一刻,他竟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三两步就走到宁竹衣面前,拽住了她的手腕。 “那日你的丫鬟被长公主带走,我将她送回来时,你对丫鬟关切万分。”李慕之盯着她,语气十分古怪,“一个仆从,尚且能得你如此青眼。可我李慕之,为何入不了你的眼?难道——在你的眼里,我还不如一个仆从吗?!” 话到后来,力度刻骨。他的淡琥珀色的眼睛,仿佛也写着不甘的苦痛。 他的额上还绑着绷带,这一番动静,叫他的额上又隐隐渗出血色。宁竹衣怕他牵扯他伤势,不敢胡乱动弹,只是板起了脸,严肃道:“慕之公子,我与人相处,不看身份高低,只看对方是君子还是小人。” 李慕之的眉头一挤:“我在你的心中,只是个‘小人’?” 他握着宁竹衣的手腕,掐得极紧,叫宁竹衣感到了丝丝疼痛。 宁竹衣撇开头,用力地将手抽了出来,疏远地说:“慕之公子的种种作为,实在不像是君子之行。” 李慕之怔了一下,忽然安静了下来,脸上原本的阴沉之色,也稍稍褪去了些。 片刻后,他竟然轻笑了一声,问:“那宁大小姐心中的‘君子’是谁?是世子吗?我那个自小便受尽宠爱的弟弟?” 宁竹衣闭了嘴。 确实,在她心中,李贺辰正是君子的表率。他从不因为身份高贵而薄待他人,反倒假扮成大侠,四处伸张正义。 可她也知道,决不能在此时说出李贺辰的名字,要不然便是火上浇油。 不过,她的沉默,却让李慕之古怪地冷笑了一下。 “恐怕是被我说中了吧?在宁大小姐的心中,只有世子才有资格被称作‘君子’。”他微微晃了晃肩,望向窗格外的风景,喃喃道:“的确,也只有他才能如此从容地活着,不必过如履薄冰的日子。” 宁竹衣的心微微一跳,心底隐约猜到他的意思。李慕之是庶子,在王府里不如李贺辰得宠,也是可以想见的。 “世子的生辰在秋日,那也是我母妃的忌日。”李慕之微垂眼帘,声音显得很是遥远,“他降生之日,我母妃恰好病故。可父王疼爱世子,为了不打搅世子降生的喜庆,便责令我将每年祭拜母妃的日子改至其他时候。至今,世子恐怕都不知悉我母妃的真正忌日在何时。” 宁竹衣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故事,不由微微一愣:“啊……这倒是,有些过分了。”王爷这一举动,委实有些欠缺考量。 “少年时,我曾得了一匹好马。那匹马是我苦学一个月书后,从舅父手里得到的礼物。”李慕之没注意到她的话,自顾自说起了另一个故事:“那日舅父将马牵来王府,世子看到了,对这匹马爱不释手。父王便做主与舅父商量,将那匹马赠予了世子。” 宁竹衣的神色愈发怔怔。 还有这样的事? “你看,世子总是能不费吹灰之力,从我手中拿走属于我的东西,”李慕之将目光转向宁竹衣,嘴边的笑容既冷锐,又锋利,“宁大小姐,他要做‘君子’,可比我容易得太多。毕竟,我若是太过坦荡,那恐怕今日宁大小姐就见不到我了。” 宁竹衣心底微微咯噔,人有些无措地低下头。 李慕之的话,她并非不能理解。他天生劣势,若不耍些心计手段,便得不到今日的地位。可就算如此,那也不是他对段小燕狠下杀手的理由。 “慕之公子,你,你还有伤,快回去躺着吧……”宁竹衣心头微乱,脚步忍不住向后退去。可偏偏李慕之不愿放她走,用身体将她堵在八宝架边的角落里。 “宁大小姐,今日,我只想叫你明白,”李慕之低下头,目光里浮动着一片不见底的涟漪,“你口中的‘阴毒之行’,是为了你。我只是想护着你,叫日后没人再敢犯同样的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