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洛奇道:“为什么?” 巫炤眉头紧蹙,一副难以言明的模样。 “你不会就是单纯看人不顺眼吧?”他随口开了个玩笑,谁知对方竟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北洛一口水呛进喉咙,忍不住连连咳嗽。 “巫炤,你倒是说说看,这天底下有谁是你觉得顺眼的?”他啼笑皆非地看着他。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不就是一个?” 北洛挑起眉毛,故意拖长了声音:“真的吗?一开始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刚见面就喊打喊杀,还说当然是想要你死……” 巫炤顿时语塞,露出极其无奈的表情:“都是多久前的事了,身为王者还如此斤斤计较。” 北洛鼻子里哼了一声,胡搅蛮缠道:“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王,鬼师大人有意见?” 巫炤叹了口气,用手指轻轻梳理他凌乱的长发。 “我不和你争这个。依你所言,这个小姑娘的叔叔下落不明多年,忽然于此时此地现身,小心些总不为过。” 北洛见他脸上的表情极为凝重,忽然心中一动:“巫炤,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岑青岩……以前是不是见过?” “否则你怎会如此忌惮一个陌生人?”普通人的话,在巫炤眼里和无名蝼蚁没有区别,遑论让他这般提防。 巫炤的手立刻僵住,北洛见状心中已经了然。 “正所谓礼尚往来,我什么都老实交代了,你对我却还藏着掖着的,太不够意思了吧。”他夸张地两手一摊,语气是大大不以为然:“我接受你的保护,可不表示我真的变成了只懂得躲在别人背后的废物。” 后面一句话声音里已渐有火气,双眼冷冷地眯起,面上隐含高傲。 巫炤深深地注视着他薄嗔含怒的俊俏脸庞,嘴角竟不知不觉向上勾起弧度。 确实是因为关心太过而小看了对方,竟然让他忘了自己心爱的人本质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强者,否则又怎会让他如此魂牵梦萦,千年不忘。 当年的缙云,即使在身受辟邪裂体之痛的时候,也依旧是万夫莫当的战神。而如今的北洛也依然如此,智慧与判断丝毫不受重伤虚弱的影响。 “对不起,本不该对你隐瞒。”鬼师坦然致歉,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我不曾见过此人,只是那时在西陵故地听过他的声音。”接着将傍晚发生的事简略叙述一遍,只略去了关于魔的部分。 北洛听得眉头紧皱,沉吟道:“他若真是岑缨的叔叔,为何会忍心将她陷入危境?若是假的……” 那人身上又确实全是人类的感觉,以及传自姬轩辕的直系血脉气息。以他们俩的能力,这一点绝不会弄错。 而且固魂术确实对自己的伤极为有效,至少在这一点上他声称自己没有恶意,并不为过。 所以他的目的究竟为何,北洛也不禁陷入了难以索解的境地。 巫炤见他拧眉苦思,不知不觉中额头又渗出冷汗,心知他在复元的关键时刻,最忌耗心伤神。于是取走了他手里的杯子,强迫人躺下。 “现在多想无益,真要与他动手,也得等伤好了才行。”巫炤帮他盖上被子,“既然他想引我们去巫之国,那么将计就计,见机行事就是。” “还有一个时辰才天亮,稍微睡会儿吧。” 北洛没有异议,只是示意对方也躺下来。黎明前后是最冷的时候,这些天早就习惯了暖和的人形抱枕,此刻自然不会放过。 巫炤把人搂进怀里,像往常一样掌心紧贴北洛的胸口缓缓输送灵力缓和伤口的痛楚。 “他说你重生的不完整……”温暖让北洛很快变得睡意浓厚,声音含含糊糊的:“要是你得到全部源血的力量,还会想报复人界吗?” “你在,我就不会。” 只要怀里这个人好好的,那么这个世界就还有存在的价值。 北洛低低地一笑:“看来为了阻止你大开杀戒,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冲动,要努力保住自己的命了。” 巫炤轻轻咬着他的耳尖,声音低沉:“不错,的确长进了许多。” 对自己而言,北洛的性命当然是首要的,等解决了这件大事以后,他自然还有其余要做的事情。 人心永远都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更何况他认为有些东西早就该属于自己。如果真的能恢复并超过当年力量的话,他所设想的一切就将不再是梦。 在那个属于他们的国度里,永远的在一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