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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头


病而舍近求远不请正在京城好好待着的秦飞霜,那只能说明等着看病的人绝非后宫中人。

    不是后宫,就是前朝。

    皇帝李肆正值壮年,没听见得什么病的风声。天元三十二年的血雨腥风,早就让皇帝的老一辈叔叔伯伯公侯王爵们远走京城,不剩几个了。而除了这些皇亲国戚以外,重要而又是男子的,还有皇帝的儿子们。

    可太子和几个皇子今天早上还在翰林院听学啊!

    沈秦筝眉头一紧,突然心里想到了什么,立刻吩咐道:“去礼部和兵部走一趟,往丰州那边探探。”

    还有人。

    还有一个从薛延陀过来的质子——薛延陀首领夷男的二王子那图哥。

    大梁自天宝帝中兴,各地部落俯首称臣,风光无两。大梁在北部薛延陀、黠戛斯以南布置了朔方都护府,往东设室韦都督府和安东都护府以震东海诸国,往西一带设安西大都护府以防西边的逻些和鲜卑以及吐蕃。大梁辖函谷关以据,直面的威胁,其实就是正北方的薛延陀。

    何况,薛延陀以北,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看着中原大地的黠戛斯。黠戛斯处的坚昆都督府基本形同虚设,黠戛斯不受大梁控制已经很多年了。

    薛延陀人受了这么多年黠戛斯和大梁的夹板鸟气,终于揭竿而起不干。黠戛斯逃亡北漠,薛延陀取而代之成为大梁的头号威胁。

    然而大梁武将威风凛凛,薛延陀暂避锋芒,薛延陀上一代首领被朔方和安北节度使联防夹击,死在乌斯草原上。他儿子夷男颇识时务,忙不迭把他儿子送一个过来给大梁赔礼道歉。

    送过来的这个王子那图哥,就是两国博弈的牺牲品。

    沈秦筝暗暗想道:“千万不能起战事。”

    他希望只是自己多心,新皇的根基还没有扎稳,大梁藩镇割据已久,此时若是兴兵,等待大梁的将会是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

    无论朝中如何党同伐异,那都是自家人的内斗而已,容不得外人置喙。

    黑衣人领命:“是。那您此刻是回将军府还是……”

    沈秦筝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支吾道:“那个,我去,去一趟,丹凤门。”

    黑衣人用很了然并且嫌弃的目光看着他,然后转身消失之前丢下一句:“您真是渣啊。”

    丹凤门直通政事堂,而此时的政事堂内,正是中书令、门下令、两位中台兼同平章事,以及翰林院几位大学士议政的时候。

    前一阵子街上才有了那么一点流言——说将军府新出的状元郎沈秦筝在西山办事时,和中台大人刘阁老家正要前往西山寺上香还愿的千金刘小姐的马车撞上了。当时事急人多,把人家刘阁老的马车都给撞坏了,刘小姐可吓得不轻,人都是坐着将军府的马车回来的。将军府公子沈秦筝一路护送,随后还带了大量的礼物上门赔礼道歉。

    那阵仗,差点让全京城的百姓们以为人是上门提亲去的,后来搞明白之后,才知道事情原委。

    可自此以后,这文官武将珠联璧合,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话本子就从京城的茶馆里传开了。当然,为了刘小姐的闺誉着想,那里面的状元不姓“沈”,那里头的千金小姐也不姓“刘”。

    虽说是个百姓们茶余饭后弄出来的乌龙事,可京城就是有好些人没把这当做一个巧合。

    比如状元郎十七岁了还没有世家委托媒人上来保媒;比如刘阁老家的闺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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