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庄主在出走陈州那一年初已经将此物归还给了朝廷,接任者便是乔阁主。先帝弥留之际曾有遗诏,倘若有一日您需要力量,那阁主便要将此物交给郎君。” 也就是说,让他成为阁主。 “不要。”沈秦筝想也不想地拒绝:“收回去!” 莫青有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得意,笑道:“没有此物您也召不动我们。” 沈秦筝气急,只能瞪着他。他要上巫山,势必得有帮手,而此刻能用的人左思右想竟只有他。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要搁以前他哪儿敢这么跟他说话! () 莫青又用指尖把石珏像他那处推了推,小心翼翼地劝道:“您也不必耿耿于怀。左右现任阁主不日就会调往六部,届时到底是遣散了我们还是将我们收为己用,都在您一念之间。” 沈秦筝僵立了良久,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他没有去收那枚鸡血石珏,只是对莫青说道:“此处有一山名巫山,巫山之阴有一座乱坟岗,我要你们当中一部分掌情报的去将那些坟刨开,找到其中一具胸口有一把虎头纹银匕首的遗体。然后把匕首交给我。还有两三个专门掌暗杀的,随我乔装进入巫人族。” () 莫青眯了眯眼,眼神有些晦暗不明地问道:“看来郎君对我们的确很了解。” () 沈秦镇苦笑,良久摇头小声长叹道:“……若我不曾这么了解,就好了。” () 这话说的蹊跷,莫青不动神色地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沈秦筝也觉得这话此时说出口委实不妥,于是急转直下换了个话题:“呃……人还有多久能到。” 莫青当作没有听到刚才的话一样,笑道:“就在这几日,不过我倒还有个问题。” () “什么?” “刨人祖坟可是要下地狱的。清明跟前儿,那几处孤魂野鬼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 “……”沈秦筝无语凝噎,好半晌他才道:“劳烦你们挖完了再给人家好好送回去,再多烧些纸钱。实在是对他们不住。” 莫青:“……” 他就不该问。 () 这头的人正在估摸着挖人祖坟,陈州太白山庄里那头,正被药倒在桌子前的刘恪言的手终于有了些知觉,他用尽全身力气凝出一口气,支撑着自己慢慢爬将起来。 他的眼睛睁开还十分困难,只能看清身边一个模糊的轮廓。 实际上也不用看,那么壮一个小伙子,想也知道就是徐行。 徐行正不省人事地倒在桌子上,嘴里竟还喊着半个鸡腿,但是没有鼾声,气息也十分微弱。 () 刘恪言苦笑一声,暗自想道:“少庄主真是……夫人那药是随便下的吗?” () () 秦家的迷|药与平常药店里卖的那种不同,就连黑市上流通的也万万比不上,这药量只需一点,便已经能麻翻五六匹骏马了。如今醒来都不知已经过了几日光景,足可见沈秦箫那没个轻重的分量到底有多少。 沈寒潭临走时,特意暗指若是沈秦箫要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跑出去,那山庄也好有个准备搪塞京城那边的人。可是…… 刘恪言心想:“庄主说凭自己的力量跑出去,肯定没指这个主意。”他挣扎着凑近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徐行鼻息前,心下一凝。 沈秦箫分量下得太多了,徐行内力没多少,再这样下去而没有解药,他会有生命危险。 刘恪言摸了摸后腰的小飞刃,摇了摇头想:“少庄主,你可闯了多大的祸啊。”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飞刃拿出来往腿上一扎,衣服立刻被锋利的刃割破,鲜血立刻便浸湿了裤腿。 留了一会,刘恪言才觉得自己好似恢复了一点力气,急忙奔向山庄药房,也丝毫不管山庄里已经躺得横七竖八的下人们。 翻找了好一会,才磕磕碰碰地找到了解药,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方才的屋子,将一口气吊在半空中,其余地方全部进了阎王殿的徐行救活了过来。 “唔……刘叔。”徐行迷迷瞪瞪地问道:“我怎么了?阿箫呢?” 刘恪言又好气又好笑,最后憋出了一个哭笑不得表情道:“还阿箫呢?人都走了。” “走了!”徐行瞬间清醒了,尽管他浑身都很疲倦,还是强撑着用剑支撑起自己:“哪儿去了。我找……他去!他去哪儿我去哪儿。” 少年人没走一两步,便已经摇摇晃晃地,几欲要摔下去。刘恪言连忙接住他,一手将他劈晕了:“你先顾你自己吧……” 而此刻正纵马飞奔的沈秦箫自然不清楚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造成了什么后果。他心怀十二万分的歉疚从山庄偷偷溜出来,一路踏上了南行之路。 他很清楚按照现在的时间,现在的沈秦筝只会去一个地方——永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