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黑色的色素沉积在眼皮下面,在白皙的脸上分外突出,再加上她本就瘦,衬得整个人都有一种憔悴感。 林稚晚早就习惯了,涂了一点护肤品,又换了身居家服,才慢吞吞下楼。 尽管昨晚后半部分她睡比较安稳,可实在是被折腾狠了,现在依旧有气无力,手肘撑在桌子上,小脸搭在手背上又要睡。 池宴长臂伸过来,曲着指节在她面前敲了敲,言简意赅:“吃饭。” 十一点钟的光景,参照池宴的生物钟,已经开始吃午饭。 荤素搭配,倒也不腻。 林稚晚抬头看了眼餐桌,“哦”了一声。 负责做饭的孟阿姨给林稚晚盛了一碗少少的饭,算是摸透了她不太进食的属性。 林稚晚对着米饭戳戳戳,偶尔夹起几颗米粒放在嘴巴里咀嚼,半天都不往下咽。 夹菜也只夹面前的两个。 池宴看着她,不动声色地训斥:“好好吃饭。” 林稚晚瘪了瘪嘴:“我吃不下。” 这是事实。 从林文和去世后,林稚晚后脑受到重创,重度脑震荡,后来又开始失眠,以及食欲大幅度下降,体重也从九十五斤下降到不足八十斤,即使她身高只有163,也实在是太瘦了。 从前事后,两人总会煞有介事的抱一会儿。 池宴从身后环住她,肌肤贴着肌肤,林稚晚能直白地感受到他平缓的胸腔起伏。 抱着抱着,池宴突然笑了声,胸前起伏强烈了些。 林稚晚有些痒,好奇地回头,看他扬了下眉毛,声音带笑:“我怎么感觉自己在抱一块排骨。” 林稚晚当时没搭理他。 后来,她赤着身体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胸前清晰的肋骨痕迹,方觉池宴的比喻贴切到位。 “吃不下也努力吃一点点儿。”池宴拿出了十足十的耐心跟她讲道理:“不要再去吊葡萄糖。” 林稚晚用筷子戳着米饭:“吊水至少不用张嘴。” 池宴最讨厌她别扭又矫情的劲儿,声音立马冷了下来:“能不能好好说话?” 林稚晚垂着头,掀起眼皮看他,又平静地垂下眼睑。 这姑娘,表面上看着没什么脾气,实际上早就在锦衣玉食和宠爱里养刁了,大小姐脾气一点儿没少。 只不过不是娄黛那种永远骄纵逼人的,反倒是像安着开关的阀门,偶尔谢泄露一点儿,不招人讨厌。 池宴看着她。 垂下来的一颗脑袋圆圆的,是现在被常提及的高颅顶,头发是软绵绵的羊毛卷,搭在裸露的肩膀上,皮肤跟淋了牛奶似的白。 “五十万。”低哑的声音响起。 林稚晚蒙蒙地抬头:“啊?” 池宴倾了下身子,目光带着压迫:“吃光这碗饭,转你五十万。” 林稚晚:“……” 林文和在世时,她对钱根本没有概念,她的钱就像农夫山泉,滔滔不绝源源不断。 林文和去世后,她虽然也有些资产,但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囊中羞涩,开始对钱有了算计。 可就算两人在一起各有所图,是最纯洁的金钱关系,但也不用动不动就五十万。 她耸了耸肩膀:“我是真的吃不下。” 池宴眯了眯眼睛:“一百万。”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两百万。” “我不想做的事情不是靠金钱就可以改变的。” 还挺有傲骨。 池宴冷嗤一声,身体放松地朝椅背靠去,声音也轻松:“五百万。” 五百万什么概念? 林稚晚名下的一套房产不过也才千万多点左右。 吃一碗饭,得到三分之一套房。 林稚晚重新拾起筷子,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好吧……如果钱多,是可以改变的。” 她忍着不适,夹了一口米饭放在嘴巴,又夹了一只皮皮虾,边吃边嘱咐:“直接打我银行卡里就行了。” 人总得喜欢点儿什么,喜欢钱最好解决,毕竟池宴最不缺的就是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