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觉得不恰当,换了个说辞:“夫、妻。” 林稚晚:“……” 他果然就是太阳,热烈且顽劣,令人避无可避。 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被爱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林稚晚又忸怩了一下,然后顺势让揽着。 “那天你和外婆都谈了什么?”她问。 池宴说:“能不说么。” 林稚晚:“不能。” “……”池宴发现这姑娘很会行使做妻子权利:“你这么专/制么?” 林稚晚无理取闹:“我外婆的话我怎么不能听?” 池宴又笑了声,陷入那天的回忆。 外婆身上那种油尽灯枯之感他是有所察觉的,是以外婆支走林稚晚将最后的时间留给自己,池宴深感诧异,又感觉是在情理之中。 他们说了什么? 外婆问了他的家境,又问了家里股权分配的结构,并要求他承诺永远不跟林稚晚分割财产。 按照池家的商业规模,这个要求确实过分,可外婆到生命尽头,所求的不过是给唯一的外孙女一个保障,哪怕是口头上的也足够安心,池宴答应了。 之后一些,无非是要池宴好好待她的话。 池宴一五一十地讲给林稚晚听。 “其实不用的,”林稚晚说:“这对你不公平,我们相爱是好的,分开也是正常的,用利益捆绑对你不公平,我们早就走出互相试探的阶段了。” 亲眼见到身边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她好像对生命里人来人往修炼出了一种平和与麻木,豁达地向池宴阐述自己的观点:“我们用尽全力在一起,真切地快乐过,这已经是人间的上上等。” 哪能奢望什么永远呢,人生那么长新鲜的事物那么多,爱在当下就够了。 她是拿着爱情新脚本的女性,从来不会认为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或者婚姻结束后,女方吃了多少亏需要多少经济补偿。 她拥有创造财富的能力,即使长期处于一种害怕再次被扫地出门的惶惶状态里,依旧坚持自己本身就拥有价值。 “结果并不重要。”她说。 池宴浅淡的眼眸盯着她,语气坚定:“结果重要。” 如果不重要,我们这漂泊的十几年又算什么? “那好吧,”林稚晚妥协了:“都很重,但我们要注重过程。” 池宴这会儿完全没有让她半步的意思,他微微俯身,像是要望穿她的眼睛:“我偏要过程和结果都完美。” 他太过坚定,遵循内心的旨意,夸父追日那般守护一生一次的心动。 林稚晚犹豫着要不要妥协。 “而且我在外婆面前发过誓了。”池宴打消她的疑虑。 林稚晚彻底懵掉:“你说了什么?” “我以我的姓名、我的身体、我的全部荣耀、贯穿一生的信仰、创造财富能力以及过去现在和未来向你发誓,我将永远对你忠诚,不会使你蒙受半点委屈和欺骗,”池宴的眼神认真且坚定,像是盛夏里燎原的野火,烧光林稚晚的迟疑和怯懦,他说:“我赌上一生去爱你,至死不渝。” 从前,林稚晚不相信任何诺言,认为那只是文学作品里渲染悲戚的手段而已。 可看着池宴的眼睛,她鼻尖发酸。 那感觉怎么说? 飓风天,她登上一艘破渔船,在海上颠沛流离好些年,终于找到她的海岸。 她手握成拳头,碰了下他的拳起的手,类似于一种承诺。 “你赌得很大,”她郑重其事地说:“但我提前宣布,你赌赢了。” 身后,喜鹊跳到墓碑上,衔起一朵卡拉罗月季,跃上枝头。 / 飞机抵达临江是黄昏左右。 池宴平时虽然也不常在公司,但归根结底是时间管理得当,和风的工作没有耽搁半点儿。 这次离开八天,公司有很多事等待决策,他直接从机场取道和风产业园。 林稚晚没用人接,自己在机场打出租车回到吾悦江澜。 全国范围内的大规模降雨过去,临江市也出现了罕见的晴天。夕阳斜照,傍晚的天空如同打碎的流心蛋黄,橙色余晖温和。 临江市闽州来回一遭,林稚晚的心态有了很大变化,因为有外婆的原谅以及和池宴的交心,使她能重新感觉到世界对她的爱意,并也能如此回报世界。 她先是跟朋友们报了平安,然后登上工作微信号和邮箱处理了一些工作。 现在正是工作日,安米看到她上线,立马过来问她:【晚晚姐,你最近哪儿去了,担心死我了】 还有kiki和孟月也陆陆续续发来问候。 陆方霓还在片场拍戏,也趁着空闲时间给她打了个电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