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在信中慰问了几句, 并送了一些滋补的药材过去,希望老爷子能早点好起来。上次江家宴请之时,他看那老爷子身体还是挺硬朗的, 可见病来如山倒啊。 楚辞突然有了点危机意识,他将张家最开始送来的那根老参切了一半,然后用盒子装了放进自己的包裹里,另一半则交给了他大哥保管。 十月初一这日,楚广赶着牛车送楚辞去县里。一路上,他都在叮嘱楚辞路上需要注意的事项。前几次楚辞出门都有人陪着,这次只有一个人,怎么能叫他不担心呢? 楚辞耐心地听着,虽然同样的话,他娘和嫂子已经翻来覆去说过几百遍了,但是他还是很喜欢听的。 “到了。小二,你一到那边,就要记得马上给家里来信,让我们能够安心啊!”楚广看着等在前面的商队,心里有些难受,可恨他这个当哥的没本事,不让陪着弟弟去赶考,也好过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外漂泊。 “哥,放心吧,我到了有驿站的地方,就会立刻给你们写信的。”楚辞背着包裹,朝楚广拱拱手,然后往商队那边走去。 “唉,等等!”楚广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他跑了几步,然后附在楚辞的耳边说道:“你嫂子在你棉衣的夹层里缝了两张二百两的银票,如果遇到情况,可千万要记得拿出来。对了,棉衣可别去洗呀!” 楚辞愣了一会,然后点头应了。怪不得他娘和嫂子一定要将那件旧棉服塞进来。 他原本以为是因为她们考虑到的东西和他一样,所以才会有此准备,原来是竟有安排。 楚辞为这次出行定下了一个两字方针,那就是低调。 他解元郎的身份放在西江省也许很了不得,但是出门在外,别人可不会太把你当回事。而且若是遇到狠人,他怕你之后报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下黑手就惨了。 古代可不像现代那样刑侦手段多样,他要是没了也是白没的。 “怀槿!!这边!” 楚辞往商队那边走去时,前头突然响起了叫声。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张文海和方晋阳。 “阔之兄,逐光兄,二位是来给我送别的吗?” “当然是了,你还不肯告诉我们你什么时候出发。幸好这支商队里也有我张家人,我一打听就知道了。”张文海抱怨道。 “诶,我也是怕分别的场景太过悲伤,与其一起难过,倒不如我悄无声息地走了好。”楚辞叹了口气。 “你这就不对了,早前你还劝我们不要难过,怎么这会自己却做起小女儿情态来了?你只不过是先行一步,为我们在京城开好路罢了。” “几日不见,阔之兄辩才大进啊!”楚辞觉得很有趣。 “我终日与怀槿你朝夕相对,岂能不有所耳濡目染?”张文海很是得意。 “怀槿你是不知,这些日子,阔之真的上进了很多,读书也再不用催促了,但凡我看见他时,他都在看书。”方晋阳说道。 “嗨,我这不是怕离你们太远了吗?虽然我知道,就算你们考上了举人,也不会看不起我。可是我还是觉得,能与你们齐头并进,比在底下默默注视你们要更好一些。” 张文海用一种随意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但他眼里的认真却让其他二人动容。楚辞拍上他的肩膀,笑道:“两年之后,我在京城恭候二位大驾,到时候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方晋阳和张文海站在原地目送楚辞登上马车,然后朝着他遥遥挥手。 县学里,秦夫子边听学子们读书,边踱步到窗边。他目视远方,心里默默道了一声珍重。 …… 五常府兹邻南闽省,这里的太平县也设有一个小港口。 一进入县城内,一股海潮味便扑面而来,风里带着些许腥气,灌进楚辞的鼻子里,让他有些不适。 这次的商队要货时间紧,所以路上就比较赶。楚辞本来已经能够适应这里的马车了,也因为太过颠簸而吐了几次。 “楚老爷,太平县到了,您看您是跟我们兄弟去码头那里找了住处,还是就在这城内找间客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