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见怪,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眼皮子浅,这个月粮食比较难买,他们见到这么多吃的,就忘形了。”张父一张老脸有些发红,觉得他们刚才太丢份了。 楚辞先摇头表示不介意,而后又有些好奇:“您说这个月粮食比较难买是怎么回事?”楚辞平日里也难得关注粮食的问题,不太明白为什么太平县会缺粮,他好像没听人说起西江省遭灾的事情。 “您不知道?”张父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住了口。 “以为什么?”楚辞更加好奇,他应该知道吗? 张父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说道:“您不是从南闽那边逃回来的吗?听说那边正闹水匪呢,好些村子都遭了灾,有几个打渔的还被他们杀了扔在水里,血水把海都染红了。” 他的表情惊悚得有些夸张,楚辞却像在听天书。 “老丈,我这次出来,是因为去了外省监考乡试,不是逃回来的。而且这水匪之说乃是无稽之谈,去岁闽地水师已经抓住他们了,哪里又来了一群呢?而且就算南闽真的闹水匪,和太平县的粮食又有什么关系呢?” 楚辞认为这是有人以讹传讹,去年抓到的那些水匪,主使是个倭人,这倭人运送上京之后,听说皇上还亲自审问了,待问清之后便去了公文给那倭国。倭国乃是弹丸小国,哪敢与大魏正面对抗,当场就表示是这人自作主张,与倭国没有半点干系。而后还纳了贡,表示要与大魏重修旧好,此事方才作罢。没道理又会来呀。 张父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还有几分犹疑,“可是大家都这么说,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前几日一位下船的客人,还道自己亲眼目睹水匪劫掠的过程。闽地有水师,可西江省没有,说不定那些水匪什么时候就过来了呢!正因为此事,附近百姓这一个多月都不敢出海打渔了。再加上今年天气炎热,许久未下过雨,虽不至于说是旱灾,但粮食今年的收成一定是大不如前的。县里的几家粮店听说了此事,都开始涨价了,这几天,就算有钱都难买。我这半袋米,还是他们一起去邻县买时给我搭回来的,听说邻县也准备涨价了。” 楚辞神情逐渐严肃起来,若这是一则流言,那传播之人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若这不是流言,那么闽地的水匪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真是那群倭人又卷土重来了?他突然想起了在港口看到的那副情景,难不成…… 楚辞脑中闪过思绪万千,但此时他身在西江省,对于南闽省的一切根本就无法知悉。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看看官府是否注意到了这一消息。粮店老板的所作所为听上去明摆着就是故意哄抬物价,制造紧张气氛, 先不说南闽有没有水匪这件事,说一千道一万,就算那儿有水匪,暂时也和西江省不相干,别人那里都还没乱,这边倒是先乱起来了,简直太不像话了! 楚辞立刻写了一封信,信上将他听到的情况告知了知县大人。信末他署上了自己的名字,还盖了提学印上去。 张虎将信递到了太平县的衙役手里,那衙役之前还有几分爱答不理的,当他听张虎说这是他家老爷送的时,便随口问了一句他家老爷是谁? 张虎挺起胸膛,大声道:“我家老爷是提学大人。”他不太了解楚辞的管辖范围到底有多大,他只知道他家老爷是个很厉害的官。 这衙役一听,果然诚惶诚恐地接过信函,拿了便往里冲。 县令大人此时正在批阅公文,听衙役说有提学大人的信函,也是马上就接过去了。等他看完这封信,才发现此提学非彼提学。 他是提学大人没错,但他却是隔壁省的提学。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但他们又不属于同一个省,就算以后上面怪罪下来,他也可以以此为借口推说过去。 正当县令大人准备将这信随意一丢时,忽然一旁的师爷地犹犹豫豫地开口了。 “大人刚刚看的信,可是那楚辞写来的?” “是啊,你说他身为一府提学,自己那些事都忙不过来,竟还有空管到我们这里来了。”县令笑笑,脸上满是不以为意。 师爷却不同,他对县令大人说道:“陈大人,您可知道在您上面一任,那位老爷是怎么下去的吗?” 这位县令有些莫名,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但还是说道:“听说是办案不利,知州大人巡查到此时刚好发现了,便革了他的职。此事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大人有所不知,当年那个案子,这是这位楚辞进京赶考时途经太平县发现的,知州大人似乎与他认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