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子道:“殿下,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自圣上昏迷后,朝政再无人管理,大臣们只能办事,不能代批奏折。这些都是通政司已经看过呈上来的,还有一些待会再送来。” 虞秋认命地爬上椅子,然后拿起一本奏折开始看,还没看两行,他就问了:“小全子,这个字怎么念?” 小全子为难地说:“殿下,奴才不识字。”他们近身服侍的太监大多不能识字,替皇上宣旨的时候都是传口谕。而专门的传旨太监,几乎不能近身服侍,除非做了张福海,张元德这样的总管太监,才能不受拘束。 “那能不能把先生请进来教我呢?”虞秋很是沮丧。 小全子不解道:“您的先生,是温太傅吗?您可以宣召翰林院学士来帮您读折子,也可传左右二相来商议政事。” “只能叫他们吗?” “也可传其他人。” 虞秋想了想,觉得人多好办事,于是说:“那就都传过来吧。” “啊?这……奴才马上让人过去。”小全子回忆了一下可以传召过来的人,立刻出门吩咐。 没过多久,左相就进宫来了。他心里有些得意,小太子果然还是更为倚重他的,这才刚回去,就使人来传了。 可不久之后,他又在宫门口见到了右相,六部尚书,翰林院学士等十来个人,这才傻了眼。 “你们来得正好,快过来帮我。”虞秋等了许久,见到他们后很是开心,指了指桌上的奏折。 “太子殿下,您应该自称孤而不是我。”左相指出他的问题,他之前就想说了。 “哦,那孤让你们帮忙,可以吗?”虞秋立刻听话地改了称呼。 左相不说话了,其他人也默认可以。但一般来说,随同批阅奏折的一次最多两人,这也是为了避免人太多导致意见不和,争吵起来很没有效率。可虞秋觉得人多力量大,就把他们一起叫过来了。 虞秋并没有拿出一本让大家讨论后再批复,而是直接把奏折平均分好,一人一摞放到他们面前。 “殿下,这于理不合啊!”自大魏建朝以来,还未有过这样的事,怎能让这么多人同时代为批复奏折? “可孤有些字都不会认,更不会写,怎么办呢?小全子说,你们可以代为批复,然后告诉孤,由孤同意或驳回,再盖印,不就可以了吗?”虞秋一副你们怎么可以骗小孩的样子。 左相瞪了一眼小全子,但他没法反驳虞秋,只能与其他人商议,然后无奈地接受了事实。虽然以前从未有过这事,但也没有过八岁太子直接监国参政的事。 若圣上还醒着,他要立六皇子为太子,恐怕会遭到一部分的人反对。但他现在昏迷不醒,又早已写下圣旨,他们便是想反对,又该找谁呢?如今宗庙已入,天地已昭,大魏朝迎来一位小太子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虞秋抱着玉玺,坐在中间,谁批复好一本,说明前因后果给出意见后,他就把玉玺啪得往下一盖。 因为大家都坐在一处,有些小心思的人也不敢暴露出来,更不敢徇私,所有批复都是按照公平公正的方式来的。如有一时无法判定的,他们也会写下再议,然后让虞秋盖章。 还没到午时,小山一般的奏折便全部批完了。虞秋高兴极了,说要请大家吃饭。小太子留饭,他们自然不会推拒,于是在宫中用了一顿廊下食才各自回府。 一上午下来,个个都看得头昏眼花,如左相这般年纪的,更是觉得难熬。他们这时才意识到,圣上好像也挺难的,因为很多臣子的奏折里废话实在太多了。一两千个字里,往往只有几句才最重要,若不想误判,只能从头看到尾,实在太耗时间了。 为了不让自己以后还像今天这样凄惨,左相右相都召集了自己的人,让他们近期写奏折时一定要简明扼要,另外,没什么大事的请安折之类的也别上了。 认认真真看了一堆废话后发现他只是想问候一下圣上的身体是否康健,这样的折子简直让人绝望。 …… 虞秋解决了奏折的事,以为自己下午可以休息了。可没想到,小全子又领着他去了上书房。 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一见虞秋就行了个礼。 “李常侍?”这是他以前和其他人一起读书时的讲师,怎么会在这?此人极为古板,性格也十分冷硬,没哪个人不怕他的。 李常侍道:“鉴于太子殿下年纪尚幼,对很多东西都一知半解的,经大臣们商议,每日午后,您还需到上书房进学,习读四书五经及诸子百家列作,以便您能尽快独当一面,早日成为我大魏的中流砥柱。” 虞秋听后,胸膛剧烈起伏,眼眶红了又红,最终还是在他的逼视下,坐到了位置上。他端着书默默流泪,觉得当太子好难啊。他想回漳州府去,这里既没有温柔又博学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