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 “再动就点你穴道。”他语气极平常,似乎在极力忍耐着,果然生气了。 顾桑苗怔怔地看着他,他很少凶她,或者说,从未凶过她,以前刚进王府时,他会毒舌,常讥讽她,却很少凶她。 干涩的眼一酸,忍了许久的珠泪滚了出来,豆子似的在精致小巧粉红的脸上滑落。 热热的滚在他衣袖上,渗透轻薄的衣衫。 他身子一僵,紧绷的脸就松缓下来,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究竟想如何?” 顾桑苗酒劲上了头,又吐得七晕八素,这会子只觉得伤心,仿佛积了十几年的委屈一下子找到了渲泄口,脸蹭着他的手臂放肆哭,虽然无声,那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象化学药剂一样炙烫着他的肌肤。 怀里的人儿才十五岁,眉眼间还带着稚嫩,该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是爹妈掌中宝,眼中珠子般被疼爱的人,却经历了太多常人都难以忍受的悲哀与痛楚,他的小苗,从小就发誓要保护疼爱的小苗,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不哭,我带你去沐浴。”声音由方才的嗔怒无奈变得温柔亲昵。 “不要,你是男的,我是女的。”鼻涕眼泪全蹭在他绣着竹纹的大袖上,她嗡声嗡气地反对。 “让春儿服侍你可好?”醉成这副模样了,还知道男女有别,他好笑地问。 “不要,人家想跟你在一起。”把脸埋进他的臂弯里,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得见,一心想逃开,可思念就象野地里的荒草,春风一吹就疯长,无法抑制。 他整个人一僵,薄唇不自觉地勾起,笑容舒展如初绽的花瓣,将她往怀里一紧,大步向前走去。 春分推着轮椅紧跟其后,难怪立冬会怨桑苗,爷一遇到她,腿伤也不痛了,这一整日都在为她操劳,爱洁的人在厨房里一呆就是小半日,当完厨子再当老妈子,这会子一路走,腿上皮肤因胀裂而渗出的血就滴了一路,如今换成自己,也一样怨她。 可有什么法子么?别人不晓得,立冬应该晓得,爷这些年在乎的是谁,在意的又是什么? 春分想得明通透,只有更好的照桑苗,爷才会省心,桑苗好了,爷才会安心。 所以,他不会劝爷别抱着桑苗自个走,坐轮椅,春分只会默默地跟在后头,等爷实在受不住时,再服侍他。 对着满桌的狼藉,李照丰又灌了三杯酒下肚,头脑仍然很清醒,因为清醒才越发觉得郁躁。 那个男人太强大了,他可以不跟人比身世地位长相气质,但人家不止身相貌好,武功还比他高,文采比他好,还财大气粗,连饭都做得这么好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