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柏生有点疑惑,“工作人员这么晚还在吗?” 都已经凌晨一点了。 方圆缓缓蹙起了眉,道:“你先别过去。”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吧脑袋探过去——结果和一双冷冽的眼瞬间对上了视线。 方圆:“………………” 他想要大叫.jpg 怎么老是你!!!howoldareyou!!!!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你不应该正在和家人点着烛光拿着刀叉吃火鸡吗?!! 柏生发现方圆不动了,也皱着脸过来推开了门,“到底是谁……”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里面蹲着个鹅。 脏了的大白鹅,没见过的典藏皮肤,休闲服上全是灰,脸上也是。 面前是一颗歪七扭八的……勉强看的出是纯手工制作的圣诞树,他甚至怀疑这树干都是拿家具现砍的,小灯泡线路装的更是一塌糊涂,有的亮有的不亮,制作人或许是想要效仿酒店前的礼物树,在枝丫上用绳子挂满了礼物,但他显然没考虑到枝叶的承重力应该和礼物数量成正比,活生生让这棵看上去还年轻的小树提前弯了腰。 怎么说呢,看的出来很用心——但真的很丑。 这人现在正垂头丧气地试图把枝丫上缠着的礼盒给一个个取下来。 柏生:“………………” 闻鹤:“………………” 显然里面这位半夜一点蹲着做手工的人没想到竟然他会回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在和他对视五秒后,缓缓张开了唇,“啊。” 惊讶地很敷衍。 “你‘啊’什么啊?”柏生才是真的诧异吧,“你半夜不睡觉在这干什么呢?” 闻鹤张了张嘴,瘫着脸回答道:“做手工。” “……”柏生无言,“我眼睛没瞎。” 他的目光往外移了点——闻鹤的脚旁边还堆着一个相对大一点的礼盒,看上去像是单独包装的,“这是给谁的礼物?” 给嘉宾们的?这样数量大概对的上。 可柏生也想不出来,为什么闻鹤要这样送礼,他看起来像是那种,就算是送礼也会买好交给助理,然后让白手套一脸拉风地在别人面前停下,说什么“小姐,这是闻少送你的礼物”……诸如此类这样的人。 闻鹤有点不自在地擦擦脸上的灰,站起身,“给你的。” 方圆被挤在一边,恨不得自己当场隐身。 “给……我的?”柏生蹙了蹙眉,“这些都是?” 闻鹤点头,“嗯。” 柏生指圣诞树:“那这个?” “……因为,”闻鹤面无表情道:“别人说圣诞礼物要自己亲手做的比较好。” 柏生:“?” 那别人就没告诉过你圣诞树不包含在亲手做的范畴内吗!!! 他一时竟无语凝噎。 闻鹤在那踱步了半天,终于还是低低问,“看看吗?” 这个使用的句式,就好像地上堆满的不是他给柏生送的礼物,他拘谨得像个刚上任半天的柜台小哥。 柏生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礼物,难道对他来说,送礼物就是能够维系友谊的唯一途径吗,他有点不自在,“……好吧。” 闻鹤眼睛一亮,献宝似的先把那个大盒子拿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柏生也受此气氛感染,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看—— 里头躺着套嫩黄色的毛线战衣。 为什么说是战衣呢,因为一般的毛线衣也就分上下两件,但它不,它甚至细分到了护胃和袜子。 只需一眼,就能看出织它的人的有心无力,袜子都织了,却还是处处漏风,针脚抖的好像刚学会用筷子的人就来织毛线衣了,柏生夸不了好看就算了,甚至无法夸它一句保暖:“…………” 闻鹤把礼盒放下,又开始逐一给柏生展示原本挂在圣诞树上的小礼盒。 不得不说他的审美真是堪称诡谲,给他自己挑的倒是很正常,往黑白灰简洁里挑总不会出错,现在给柏生挑的,真是怎么浮夸怎么来,怎么鲜艳怎么好看,跟小孔雀开屏了似的,一整场看下来,虽然很不礼貌,但柏生脑海里还是不由缓缓浮现出了五个字—— 《丑东西大赏》。 闻鹤把最后一个太阳花胸针收好,抿起了唇。 “……我不知道你会提前回来,”他语调还是平淡的,柏生却在这个时候敏锐地感受到了那平淡下藏着的雀跃,“我以为送不出去了。” 柏生顿了顿,“你给每个朋友都送这么多礼物吗?” 难道是以前谁给他灌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