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一大早见到那个疯女人,对他心情自然有影响,晚上他要去见一次路和,地方已经定好了。 少年单肩背着包,身形修长,自己没在意,脸上显露出的神情却很冷,一路走过时,不少女生回头看他,都在看到他神情后马上把视线收了回去。 兜里手机响了,来了条新信息,这年头还发信息的人不多了。 寥寥一行字。 “下月来京州出差,有时间见一面。”来自谢歧。 少年面无表情的关了界面,没有回复,他知道这男人也不需要他回复。 他自小在陵城长大,其实很少回南城,谢家祖祖辈辈都在南城,不过是谢岗这一支迁了出出。 谢家是墨守成规的大家族,族谱甚至可以上考到几百年前,家风低调,家教相当严格,谢岗也不例外,从小受到长辈和家规的严格管束,直到离开后自立门户。 虽然现在他在家族口碑风评极差,谢家上下没一个人承认祝希禾。 不过谢星朝是个例外,南城谢家也没人管束他。 他只是不喜欢那里氛围。 从小,他不记得有任何人对他过有期待,尤其在他变成哑巴后——此后,似乎他只需要待着,活下去,就足以粉饰太平。 在陵城时,没人敢管他,偌大的宅邸里只有保姆,一句重话都不敢说,见他不高兴了,眉头皱起来了,就胆战心惊,他再怎么无理取闹发脾气,毁坏物品做得再过分,他们也就是无声的收拾残局,不会有一句多话——不知道谢岗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胜过假人的真人。 谢岗基本不回家。 他也不喜欢回南城。 他可能本来也该死在八岁那个雨夜里,不过绝境逢生,勉强活下来了而已。 他自然而然长成了这个模样,于他而言,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无可救药的。 活得很漂浮。 没有什么目标,没什么想要的,没什么讨厌的,也没什么喜欢的。 只有在她身边,从孩提时代开始,他第一次有了被人呵护,被人期待的感觉。 她温柔,认真,向上。 依恋,爱慕,欲望……他们之间的感情混杂了太多,她的所有,都让他心驰神往。 站在谷底和泥泞里的人,对光,云朵和晴朗的仰望。 于是,会努力,想要做得更好一些,想要讨她喜欢,揣摩着她的心思,把自己真正的模样都藏起来。 月亮总会向往太阳。 她就是他的太阳。 上完课后,晚上,虞鸢和申知楠一起回宿舍,申知楠问,“鸢鸢,晚上采编部组织了个鉴别饭,给宋师兄送行的,你有空去么?” “给宋师兄?” 申知楠,“对,他好像已经提前签了南城晚报,马上要离开京州去那实习了。” 虞鸢大一时,和申知楠一起报名参加过学校的采编部,直到后来学业渐忙,才基本淡出了部门。 宋秋实当年非常照顾她们,当年她们作为小部员加进去的时候,因为是数学系的,采编部大部分都是偏文科系的学生,最早的时候,很多人不怎么愿意把事情交给她们办,只当她们是过来混个学生工作加分的。 是宋秋实耐心手把手教她们,怎么采访,怎么写稿。怎么润色语言。 虽然和本专业没关系,纯粹出于兴趣爱好,但是在虞鸢看来,还是一段非常不错的经历。 “怪不得。”虞鸢想起,“我看到师兄发了票圈,说拿到了offer,不过没想到这么快。” 申知楠,“是啊,一眨眼,我们都大三了,再过一年都要毕业了。” “我想转考新闻的研,到时候,继承师兄衣钵。”她出神,“当然——你肯定继续升学啦,大数学家。” 虞鸢脸微微红了,咳嗽,“说什么呢,我现在连一篇像样的论文都没发过,只是被导师带着,蹭了顺风车而已。” “害,你不才大三么。”申知楠说,“你就安心继续读下去,不如直博吧,反正你家也就你一个孩子,经济状况也不差,不急着就业。” 虞鸢轻轻舒了口气。 其实很多时候,她是很感激虞楚生和沈琴的,可以给她提供这么一个安逸的读书环境,不必多考虑家里的事情,也不必急于工作补贴家里,可以让她,在数学这条路上,安安心心继续走下去。 “聚餐完去蹦个迪。”申知楠说,“嘿嘿,你好好收拾下,都大三了,咱们积极点,还能抓住大学的尾巴,再谈个恋爱吧。” 聚餐的地点定在了一家日料馆。 大家情绪都很激动,吃完后,没人愿意散。 “我是不是预言家。”申知楠明显喝高了,抓着虞鸢,含糊不清,“我就说了,会,会会去蹦迪吧,师兄,你待会儿,唱个歌儿给我听,就唱那个,长亭外,古道边……” 虞鸢扶着她,哭笑不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