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尼亚摄政王的表情糟糕得像是要参加一场葬礼。 “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丹希尔了然道:“您是想借我的手除掉摄政王的心腹。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您想借谁的手除掉摄政王本人。” 丹希尔在舞曲结束前,双手握住玛丽安娜的腰,然后将其举了起来。 “是索林斯的理查德吗?” “不,是我自己。” 玛丽安娜与丹希尔面对面地行了个感谢礼,然后挽着手走向阳台。 “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更不想慢慢收拾布列塔尼亚的烂摊子。”玛丽安娜直截了当道:“不知你,或者是教皇陛下,是否能帮我铲除布列塔尼亚的顽疾,重整布列塔尼亚的政治局势。” “可您这是要我以神圣之名,行屠戮之事。”哪怕丹希尔在教皇面前是个天老大,教皇老二,他老三的绝世混球,但是真让他去搅浑一国的政局,丹希尔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不管这事成功与否,我和教皇都洗不掉干涉布列塔尼亚政局的罪名。”此时此刻,丹希尔的脸上已经没了跳舞时的云淡风轻,终于表现得像个正经人。 “不行,这事儿绝对不可能。”丹希尔松开那只挽住玛丽安娜的手臂,任由阳台上的冷风将他吹醒。 “我不能,不能让我的父亲陷入到如此不义的境地。”丹希尔按住阳台的栏杆,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取悦到了玛丽安娜,令她毫不犹豫地击溃了丹希尔的心理防线。 “你所犹豫的东西恰恰是你父亲最舍得的。”玛丽安娜很少感受到父母的爱,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不相信这种爱是真实存在的:“不然你以为他拼着晚节不保的危险,将你妹妹塞给坎特罗国王是为了什么?” 玛丽安娜想起上辈子听过的一句老话,然后将其复述给丹希尔:“落地凤凰不如鸡。一旦你父亲去世,不管是艾瑞娜还是你,都不过是众人眼里的尘埃,供人取乐的玩意。” 丹希尔表情阴郁地抬起头,毫不掩饰他对玛丽安娜的杀意:“希望你能温柔评价我的父亲和妹妹,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对您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你大可详细说说你想怎么对付我。”玛丽安娜继续在丹希尔的神经上跳舞:“不过你的父亲肯定在你临行前,说过这么一句话。” “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那位深爱子女的教皇,根本不在乎自己退位后的下场。 他只希望丹希尔和艾瑞娜能够过上受人尊重的生活。 哪怕就此拼上自己的性命和一辈子的声誉,也在所不惜。 丹希尔有些狼狈地避开玛丽安娜的视线,突然意识到他和艾瑞娜的存在早已毁了他父亲的所有声誉。 如果教皇没有在十几年前带回一对寄人篱下的兄妹,那么他有可能成为近两百年来,最受欢迎的宗教领袖。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被冠以“渎神者”和“任人唯亲”的污名。 “你也别以为千错万错都是你们的错。”玛丽安娜突然放柔了语气,仿佛她要替丹希尔解决人生最大的困惑:“毕竟女人不可能有感而孕,而你的父亲要是没做好迎接骂名的准备,那他也不会打破与神明的约定,然后当众认下你们。” 丹希尔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玛丽安娜的胡说八道,然而理智告诉他,玛丽安娜说得一点儿没错。 “你不相信你父亲的判断吗?亲爱的丹希尔阁下。”玛丽安娜从后方按住丹希尔的肩膀,声音里充满了蛊惑:“就算是为了您最亲爱的,在您心里犹如殉道者一般的父亲,您也该认真接受我的提议,对吗?” “对。”丹希尔被玛丽安娜的话弄得有些精神恍惚。 他突然不明白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所以像刚上学的孩童那样,试图寻求外界的帮助:“能详细说说您的提议内容吗?” 哪怕是被玛丽安娜暂时突破了心防,丹希尔也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从玛丽安娜这儿,拿到实打实的好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