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挣的那些钱票福利,很多东西是农民再怎么努力都弄不到的,比如祭灶发的糖票饼票,张顺诚夫妻好拿捏得很,张晓珠去县城工作了,总得把东西寄回来,到时候要他们交出来也不是啥难事儿。 人真的走远了,那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好处都落不着。 她跟刘桂芳明里暗里闹矛盾不假,但在搬出去这件事情上,立场十分统一。 张茵茵抢话说:“你凭啥能去糖厂工作,你不是在南口那边做会计吗?” 糖厂的工作有多好,她在里头干了几年,哪能不清楚? 就算会计看起来挺不错的,跟能住宿舍、凭饭票随便吃荤素米饭,还时不时发奖金相比,差了一截。 而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张晓珠不过是个小学都没毕业的文盲,凭什么可以去糖厂?哪怕是个临时工,张茵茵也没法接受,她初中毕业,干了好几年还是临时工,一个文盲凭什么跟自己比? “我为啥不能去糖厂工作?还是正式工咧。”张晓珠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 刘桂芳诧异地扭过头,死死地盯着她,“正式工?你说的是那个正式工?!” “是啊,正式工,年后就可以入职了。” “你怎么弄到的?”张茵茵嫉妒到脸色扭曲了起来,她冲过来拽住了张晓珠的胳膊,语气完全平静不下来,“你快说!” “什么怎么弄到的,凭本事弄到的啊。”张晓珠使劲甩开张茵茵的魔爪,揉着胳膊说,“不管你们答不答应,我们只是来通知你们要搬到县城去的,不是让你们做决定的。正式工有多难得,我们搬去县城的决心就有多强烈。” “就是就是。”张为光一脸赞同。 “我不听她的,我听你的,你说。”刘桂芳又攥紧了手。 县城离白沙村并不是很远,骑自行车一个小时出头就能到了。 但那里跟白沙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天地。 他们村子出去的人,只要是能过下去日子的,在县城扎了根就没再回来了,张晓珠当上正式工,全家搬到县城吃上了商品粮还咋可能回来?刘桂芳在家中的地位日渐走低,他一走,家里头的心也跟着散了,她的未来,岂不是要被刘红这婆娘蹬到脸上去了? 刘桂芳气的发抖。 “妈,我会常回来看你的。”张顺诚紧张地说。 “常回来看我,常回来看我,你又不是嫁到外面去的媳妇,你就该住在我老张家的屋子里!你再常回来,能天天见我?你不许去!不许去!我不同意!”刘桂芳一脚踢在凳子上,撒泼一样地闹起来。 “日子过好了就想跑,完全没把我们当一家子嘛,什么东西。”刘红也阴阳怪气地说起来,“果然只有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不然也养不出那种大逆不道的儿女来。” “那你也没养出一个正式工啊。”张晓珠嘲讽道。 “你!”刘红哽住了。 正式工正式工,全村就出了一个,带着全家搬到城里过好日了,哪有那么容易,这死丫头不知道咋弄来的,刘红嫉妒地眼睛要滴血了,要不是临时出了知青下乡的事,小茉指不定能考上高中,找到一份好工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