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然不知道。 昏天暗地的那段日子里,他身体变得很差,整夜整夜靠喝酒度过,一秒不睡,白日却还在清醒着工作,直到一个多星期后,身体生生垮掉。 再醒过来,他就彻底,变成了这幅样子。 有时候苏心然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很荒谬的陆地上,而他的魂魄仿佛就在空中,并不在他此刻的驱壳里,只有每一次在面对那个小小的婴孩时,他会回归一下,眼睛里开始变得有光,眼神里开始会流露出痛苦和温柔。 其他的时候,慕修辞没有情绪。 谁,都再也激不起他的任何情绪。 …… “看明白了吗?我最后说一次,滚!” 苏心然颤抖着捡起保温盒,抱紧盖子,无声地掉着泪,准身要走。 “我的办公室,谁准你进来?” “不经允许进来就只能滚出去!谁允许你走!” 隔着一道门,alsa都听见吵架声了。 她含着泪冲进去,一把扑在苏心然背上抱住她,嘶喊道:“你难道还想暴力她吗?慕修辞,你还是不是人!太太是来看你的你不清楚吗,丢了一个顾时年你就变成这样,你干嘛不直接随她去!” 闻言,慕修辞满身寒冽的戾气才滞了滞,他眼神变得空洞起来,攥紧了拳头,慢慢止住浑身的剧颤。 修长的手指拉住门,慢慢关上了。 alsa哭得不可遏制,看着苏心然说:“小姐你没事吧?你头上,好多酱汁……” 苏心然制止了asla掏纸巾的动作,狼狈不堪地站起来,就在同事们同情看热闹的目光中,走出去。 车上,林女士的电话来了。 苏心然擦了擦头上的酱汁,哑声道:“喂?” “上一次给你寄的中药,你可有喝?”林女士问道,“论调理身体,西药不如中药,我给你的方法用了么?你这样很快就能怀上了,如果慕修辞肯配合你一起用药,那会更好。” 用什么药? 整整两年,慕修辞碰都不碰她一下,对她恨之入骨,疯癫起来的时候她看得出,他恨不得暴力以对,只是还残存着些许理智罢了。 每次唤回他理智的方法,就是思年的哭声。 她一哭,他就行了。 苏心然目光空洞地凝视前方,让alsa帮她处理头发上的酱汁,哑声道:“我会试试的,谢谢母亲。” “等你真的成功了,再来谢我。”林女士蹙眉不满道,“这两年你一件事都没成功过,连个孩子都怀不上,你都在做什么?他能让顾时年怀孕,肯定不是他的问题,你赶紧把自己身体调理好,不要给我丢人。” “嘟嘟嘟嘟……” 苏心然听着那空洞的电话声,手虚软无力地放下来,手机掉在了车上。 alsa抿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用湿巾继续擦着苏心然的头发。 苏心然突然问道:“你说顾时年死了吗?” alsa手一抖。 “死不见尸。大概是不可能的。可如果她活着,她为什么不回来呢?” 苏心然真的糊涂了,才说得出这种话。 只是她记得,顾时年在的时候她还尚且不觉得自己最悲惨可怜,也许她回来了,最悲惨的那个人,就不会是自己了。 ***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