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吐。 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按在她肩膀上,触碰她眉心,眼皮,最终扒开眼皮看了看,一个男声响起:“就是飘太久了短暂的眩晕症,起来活动一下就好了。” 有人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很熟悉的声音道:“醒来吧,你已经回来了。” 所以,慕修辞没有食言,是吗? 她们已经回来了? 不在台湾了是不是? 顾时年不敢醒来,磨磨蹭蹭的,一直到身体上清晰的剧痛将她唤醒,她小脸苍白着爬起来,看了看,身上手上被裹得像个粽子,而这个医务室她好像很熟悉。 有人配好了药,推门进来,颀长挺拔的影子熟悉无比,他拎了拎药瓶,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儿,这一瞥他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祁司岩顿了顿,然后嘴角扯起一抹牵强的浅笑,道:“年年。醒了?” 怎么是他? 顾时年对他的最后印象也不是太好,这算是两年后第一次见,想必也是慕修辞安排的。 她直接掀开被子下床来,脸色冷肃,道:“我妈妈现在在哪儿?” 祁司岩怔了怔,手掀开白大褂搭在胯间,道:“被送过来的时候情况不太好,去输营养液和包扎伤口了,在另外的病房。” “整体情况很严重吗?我能不能去看她?” “只是看起来比较恐怖而已,其实没那么严重,很多伤口都是新鲜的,故意制造的。”祁司岩点头,打开门跟她一起去了。 “新鲜故意制造的?什么意思?” “就是大概只想给你看看吓唬你吧……比如脸上的伤,是几天前的造成的,严重血糖降低也是最近才有的事,唯一比较久的是耳朵和某些骨折后不固定自动长好的伤口……” 一扇紧闭的门被推开来,几个小护士和一个虚弱的女人躺在病床上。 林苡薇已经被换过衣服洗过澡,整体清理过了,因为天生皮肤是比较白的,终日不见阳光就更加惨白,此刻看起来干净了特别多。 顾时年马上扑过去,紧张地凝视着她。 她脸上的伤看着有些恐怖,但好歹是刀伤不是毁灭性的烧伤,深如沟壑但此刻也已经敷药缠紧了,看起来并无大碍的样子。 “那她是怎么饿这么瘦的呢?我背着她的时候她好轻,只剩下一点点重量的样子。”她焦灼地蹙眉问道。 祁司岩两手插在口袋里:“那是长期的营养不良,不像是人为的原因,她昏睡前我跟她聊过,倒更像是她自己在囚禁过程中没什么求生欲望,有点想求死而造成的。” “你胡说,她都没有见到我回来怎么会想死?我走之前跟她说过要她等我回来的!”顾时年有些激动,对祁司岩说道。 祁司岩怔了怔。 他脸色微微有些不对,很尴尬,很想逃避,眸光闪烁几下然后哑声道:“……对不起。我也只是,跟她闲聊几句而已。当年的事,我是不清楚。还是很对不起。” 她顾时年此刻也不是来讨债的。 说到底还是要感激慕修辞把她们救回来。 顾时年又探头看了看林苡薇,见她情况已经稳定下来,问:“那慕修辞呢?他应该一起回来了吧?现在在哪里?” 祁司岩眸子里的光芒黯淡下去好几分。 他啊。 他伸手摸了摸鼻子,一时间连谎话都没编好要怎么说,他整个眼睛都是猩红的,里面满是熬了一整夜而出现血丝,他做外科以来很少接那么严重的外科手术,那忽高忽低的生命体征让他一整夜的神经紧绷着,快疯了。 祁司岩揉揉眉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道:“咳,挺好的,就是元气大伤,休息休息就好了。” 顾时年想了想,感受了一下自己没什么大碍,说:“那让我妈妈先在这里休息吧?我跟你出去,我想见一下慕修辞。” 还没说完,她就已经自顾自地往外走了。 祁司岩整个僵硬在那里。 说谎可真不好。 他也希望来个人跟他一起承担一下,但修辞交代过不能告诉她。 祁司岩拉开门出去,追上一个一路往前走,寻找着病房的小身影,拉过她的胳膊,眸光闪烁着她:“你别在这里找了,他不在这里,这是专门给你们住的,他有点累,你过段时间再去看他吧。” 这怎么可能? 一起在台湾九死一生,他帮了她那么大的忙,回来了却分开一段时间不见面? 有病吧。 “而且年年,你情况很不好,你先去休息,”祁司岩拍拍她的肩膀,关切说道,“你的情况比你自己看起来严重,精神创伤需要更久的休息,你听话,行吗?两年前我对你很不好,希望你过了这段时间再来找我算账,至少现在我给你提供医疗和住所帮助是真心的。” 顾时年闻言目光也闪烁了两下。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