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中道第二天一早兴冲冲的去了安置庞元的坊里,本想带他们到北门侯着,只等朝上裴寂等人发难,便唤二人去做证。 可没想,一进门,那庞元就苦着一张脸说:“牛三七失踪了。” “我让你们小心,哪里也不准去的,怎么会失踪呢?”乌中道气的一脸通红,这万事俱备了,只等着人证,以及他手里的那张借贷契约,却被告诉失踪了,这不是要害死人吗?这时乌中道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那张借贷契约给弄到手的,可如今再后悔也没用,只得打发了人,在整个长安城里寻找,尤其是赌坊里,那小子是见了赌就迷心的烂赌鬼。 于是他自己又急冲冲的去找朝知致,这告状的事,要缓一缓,这人证失踪了,状没法告了,被韩知致大骂一顿,说他做事不牢靠,也惹得裴寂十分的不快。乌中道只觉得有苦说不出。 京里发生的事,侯岳这御史是一点也不知道,还很悠哉乐悠哉的混着日子。 这天是太平园试开园的日子,小淘和侯岳便带了一家人去看戏,小丑丫,小绿荷两小的高兴的疯了,连英姑母也完全迷到戏里头,只说以前真是白活了。 茶且不说,自家的好茶,什么样的没喝过,这戏却是好看的很,那心思就直跟着戏里的情节转,今天的戏有三出,第一出是踏摇娘,时下妇人都爱看,边看还边为里面的小媳妇骂不平,一些个女人坐在台下,边喝茶,边说着那个公公是扒灰的料,那个婆婆太恶,那个夫君和离了也罢,跟着他没法过日子,总之这第一出就是赚女人眼泪的苦情戏,第二出是参军戏,就纯是逗乐,而最后一出压轴戏是改编了的西厢记。 可以说同时下的歌舞戏有较大的区别,多了许多对白,尤其是那精灵活泼的红娘,叫人移不开眼睛,再到最后莺莺同张生大团圆结局,让人喜笑颜开。 “俗,太俗了,我记得莺莺传里面,张生可是变了心的,也就这时代,要是在我们那时代,谁巴巴的去看这个呀。”侯岳取笑小淘没点创新。 晚上,看完戏,回到御史衙门的侯岳一家人,洗漱的洗漱,休息的休息,查看门户的查看门户。 “我瞧你,倒是看的挺有劲的。再说了,现实已经有很多的无奈,戏里就让它圆满一下不好吗,咱们老四昨天还一直在叹,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呢。”小淘边铺着床边回头笑道。 “也对,你要是弄个悲剧结尾,估计今儿个晚上许多看戏的都睡不着了,说不准连带着自家夫君也受罪。”侯岳笑道。 “那是,对了,你看出那个演参军戏的戴面具的净角是谁吗?”小淘扯了侯岳上床,有些神秘的道。 “谁?我瞧着身影有些熟。“侯岳回想着。却是想不起来。 “是独孤大人。”小淘含着笑。 侯岳一阵哑然,还真想不到:“他倒也算特立独行,也不怕落的个失体统。” “这时代,狂生多了,谁在乎这个,想以前,你跟那王绩好几次喝酒喝醉了,在路边狂吼,也没见人在乎。”小淘道。 “也是,这年月,嬉皮士多。”侯岳叫小淘挖出以前喝醉时发酒疯的样子,一阵悻悻。 又聊了几句侯老四和朝华的事情,都说女追男,隔成纱,侯老四如今有快要沦陷的迹象了,那独孤娘子也跟小淘交了底,只等玉夫人一扶正,侯家就可以来独孤家提亲了。 说实在,小淘对这婚事有些不太赞同,一来郡主地位太高,性子又强,侯老四真要娶了她,那还不一切由这朝华郡主拿捏,想当初,小刀娶卢紫娟那会儿,也因为家族地位问题弄出那么多事来,而这朝华那可不是卢紫娟可比的,侯老四的性子较之小刀又软了很多,到时,不用想,那就是朝华这股东风压倒侯老四这股西风。 “你说,这独孤家怎么就看上咱家老四了呢?”侯岳不明白。 “这还不是孤独家有那不准夫君纳妾的规定,现在的大户人家,哪个男子能做到不纳妾,不收通房?咱侯家,不是有你这个榜样嘛?只要玉夫人一扶正,侯老四配朝华便也不算太低。”小淘乐看着侯岳乐呵呵的道。 “得,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我的功劳。”侯岳摸着鼻子,然后打了个哈哈:“困了,睡觉。”便支着身子吹灭蜡烛,然后将小淘扯在怀里。 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却听到一片哗啦啦的大雨声,侯岳起床,倒了杯水喝下,回到床上,却听小淘迷迷糊糊的门:“下大雨了吗?” “是啊,不知从什么时候下起的。”侯岳回道。 这时却听到外间响起了一阵拍门声,侯岳起床,走到外间,开了门,是紫衣。 “大人,京里舅爷派人来了,要见大人。”紫衣道。 侯岳心里咯噔一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