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了不动。 张易之本来想要笑几声缓和一下气氛,怎奈声音到了喉咙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梗的无法发出来,只好尴尬地住了口,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周心萌跟周心远已经离去。室内的病床上,只有那个昔日的万乘之尊,身着普通的病号服,靠在床背上,见他进门,却不曾抬头。 对方这个动作,反而让张易之觉得有点心安。他细长的眼睛望过去,在对方白腻如玉的脸上扫过,目光蜻蜓点水一般,盯了那微微颤动的长睫毛一会,又从小巧的鼻尖滑落到朱红色的樱唇之上,无法控制的向下,向下。 终究他喉头的干涩越发严重起来,张易之不自在地扭过头去,暗暗的努力镇定心神。 她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个动作都没有做,居然,就让他……觉得这么有压迫感。 心头惨然苦笑的很难看,浑身带伤,痛楚分分清晰。但越是如此,面上却笑得越发轻佻,曼声说道:“陛下,多谢陛下这次出手相助。” 虽然是多谢,嘴角的笑,却是带着无限的戏谑跟轻蔑。 武则天慢慢地抬起头来,明如秋水的眼睛在张易之的脸上轻轻一扫。 张家大少忽然觉得,那目光好像刀子一样,把自己脸上那层假假的笑容慢慢地,一点一点毫不留情地剪开了。 真实的刺痛感从心头掠过。但,这只是最初。 女皇陛下垂下眼眸,不再看他,嘴角一动,开口说道:“易之,那不是随你所愿么?” 张易之心头蓦地一怔:什么意思? 女皇微微一笑:“不过,纵然是这样,朕也不会后悔这么做。既然你要玩,那就玩吧,只是,要记得与虎谋皮的下场。” 张易之的身形轻轻地一晃:与虎谋皮?玩?不会后悔?纵然是…… 她在说什么? 细长的眼睛慢慢地瞪大了,张易之仿佛明白了什么,刹那之间,心头冷冷,好像一颗心被人摘下来,放到了冰水里浸润。 女皇望着他:“秦纵横也好,单飞雄也好,或者更多的人,你要给朕树敌,就尽管去做吧。既然你心底对朕的恨意到达这种地步,执意要如此决裂,事到如今朕也没什么好说的。本来朕不想要再见你,只是,与虎谋皮,要晓得后果,多加小心。——说这句话,算是朕对你最后的情谊了。” 她慢悠悠地说完。 张易之却觉得有人在自己一颗心被摔到地上,就好像方才那些人又冲出来,在他的心上,拳打脚踢,打的破裂出血。 所有的温度都不翼而飞,所有心底难明的情绪,就好像被飓风过境,狂扫而光。 原来……她以为……是自己故意的。 但是,又要怎么解释?又何需要解释?要跟她敌对的话,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要报复她的话征服她的话,都是他跟她说的,凭着她的帝王心术,以为刚刚那一幕是自己安排的计策,也是理所当然的。况且,自己本来要见单飞雄的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不是么? 要说她是误会了自己,也不尽然。要自己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很困难。 而凭着他的性子,他也绝对不会再低声下气的解释。 于是张易之只好笑,就好像她所说的都是对的一样。就好像真被她说中了。 “陛下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臣的设计,居然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