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依旧无事,吃饱了便难免有些困,头搭在桌上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间,却见光线一亮一暗,那素白修长的身影便出现在面前。 宁卿从淳于女皇那仔仔细细的说了自己这些天早已想好,编的没有一点遗漏的说辞,再用了中饭,这才回自己的院子。 一开门,便见薛冷玉眯着眼两手为枕,趴在桌上。不由得半弯了腰凑的近些,轻声道:“可可……” “恩。”薛冷玉被惊的有些醒了,用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看清眼前只有宁卿一人,心里便轻松:“你回来了。” “困了便上床去,怎么在这儿睡?”宁卿道。 “没事。”薛冷玉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想直起身子,一直压在脑袋下面的手却因为血液不畅而麻木,稍微的一动,便如千万根针刺在上面一般。不由得皱起了眉,轻轻的哎呦一声。 宁卿见她那样子,脸上一笑,在旁边坐了,伸手执了她那不能动的手臂,长指在上面轻柔的捏着,又问道:“怎么不进去睡?在这儿趴着,着凉了可怎么好?” 薛冷玉龇牙咧嘴的道:“这都什么季节了,哪里还会着凉。” 宁卿笑一笑,也不反驳,道:“便是如此,床上睡的还是舒服些。”挑了眉:“怎么?嫌我的床不干净?” 薛冷玉苦笑:“哪里是我嫌你的床不干净,你刚走没多久,便有宫女过来换了新的床单被褥。我开始是躺着的,可看她们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硬生生的看的我觉得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一般。想来你是个十分讲究的人,不一定喜欢别人躺在你的床上,我便没有多待了。” 宁卿失笑:“可可,我的地方,自是不喜欢别人乱动,可你是别人吗?” 宁卿说的如此亲近,薛冷玉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只是嘟囔着:“那毕竟是你的地方嘛,当然还是要你同意才好。” 宁卿还不及再说话,薛冷玉想了正事,忙道:“怎么样?女皇没有为难你吧?” 宁卿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是对我带了你在身边感到十分不解。” 薛冷玉忙道:“那你怎么说?” 宁卿道:“我只是对女皇说看你无家可归,老实本份,看起来实在可怜。本来只打算将你带到宫里为你寻个差事,谁知路上有一日心里郁闷,喝多了些,竟是毁了你清白,后来见你也贴心,便带在了身边。虽然大字不识,心无城府,并帮不上什么忙,可我这样男人,却正需要一个这样全无心机的人跟着才好。” 薛冷玉开始听他话说的还正经,听着听着,不由得僵了住,抽出胳膊,指着宁卿说不出话来。 宁卿说完,并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坦然看着她,等她发表意见。 “你……”薛冷玉半天方才理顺了自己思绪,你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什么样的说法不好,偏偏编出这么一个。 宁卿知道薛冷玉必定有意见,等她指了半天,方才将她手指收了回去,柔声道:“可可,若非这样,我有什么理由接受你这样一个女子?如果不让女皇和那个假公主知道你是个这样老实本分的人,她们又如何容你。” 想了半天,不得不承认宁卿的话有些道理。薛冷玉挫败的埋头在自己胳膊中呻吟:“宁卿,我的命真苦,从开始到现在,我其实什么都没做过,这名声却一天比一天差了。” 从来到这世界起,便拿着一纸休书被扣上勾搭小叔的骂名,再到跟殊离来往时,被人说搭了这个又搭了那个。跟着去了展风颂的宫里,那些宫女官员看她不屑的眼神,再来了幕渊,又成了这样一个局面。 宁卿被薛冷玉那苦闷的样子逗得一笑:“别难过了,我这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即是跟着我,也就只好认了。” 从胳膊的缝隙中仰起脸,问道:“宁卿,你在这宫里的名声,是不是很凶?” “怎么?”宁卿道:“听到下人议论什么了?” “不是。”薛冷玉道:“我没事就看看桌上那本书嘛,然后就随手放在床上。那些进来换被子的宫女见了,好像是大白天活见了鬼一样。感觉那哪是一本是,就是一包炸药。” 宁卿不禁失笑:“这么夸张?” 薛冷玉郑重点头:“半点不夸张。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是别人拿了你的书随便看,会怎么样。” 宁卿这次却不再笑,想了想:“那是我研究毒的医书,一般是没有人敢动的。自然也有人,不小心动过。” “那人呢?”薛冷玉急急问道。 宁卿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薛冷玉心中冰冷了一下,宁卿的眼神面色依旧是那么温柔,可那动作却是将答案显示的明明白白。 宁卿见薛冷玉的惊愕,并不解释,却只是柔柔笑了一笑:“可可,这宫里,远比你想象的要危险,要残酷。你若不能让别人明白你的无情,总有一天,你便会被别人踩在脚下。到那个时候,也绝不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