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盼着梁远洲冷静下来, 姜湘松口气,擦了把额上的汗,坐上自行车后座。 救命,恋爱脑的男人好可怕, 不就是领个证吗?这么高兴? 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家一个人静一静! 然后接下来, 姜湘仍然没能回到解放路小洋房, 而是被梁远洲拉去附近的照相馆——拍结婚照。 姜湘快服了他了。 她一上午都在厂区扫地, 难免沾了一身灰尘,两根麻花辫更是又脏又乱, 就这,她竟然要去拍结婚照? “哪里脏了?”梁远洲捧着她脸颊, 左看右看, 只看出了她天生丽质难自弃, “我的湘湘还是很漂亮,脸蛋干干净净,头发也不脏不乱。” 姜湘无语望天,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她破罐子破摔,跟着梁远洲进去照相馆,然后依着老师傅的安排, 站在了照相机的前面。 背景是俗气的大红色幕布,她胸前别了一朵大红花, 梁远洲同样别了一朵大红花, 两人并排,头靠头, 面露微笑。 只见眼前白光闪过,咔嚓咔嚓两下拍完了照,全程不到五分钟,快得很。 姜湘又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巴不得赶快出门回家。 老师傅摆弄着照相机,头也不抬交代道:“下周过来取照片啊,你们这个结婚照,一般就是洗两张两寸的,一张大三寸的,付七毛钱就行。” 梁远洲点点头,付了钱,正准备离开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我家有几张胶卷底片,能拿到店里帮忙洗照片吗?” 老师傅愣了下,“帮忙洗照片?” “是。” “也不是不行,就是看你那胶片保存的怎么样,怕照片洗出来看着模糊……” “没事儿,应该能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梁远洲满意离开。 从照相馆出来,再度坐上了自行车,姜湘戳他后腰,小声问:“你是不是想用家里的进口相机再拍两张?” “不然呢?”梁远洲吐槽,“照相馆里拍的就那样,还不能多拍,正好上次给你买了胶卷相机,我们回家自己拍,选几张好看的洗出来。” 姜湘嗯嗯点头,显然也是十分赞同。 终于回到了小洋楼。 一进门,姜湘脱了外套,进卫生间换了干净的一套衣裤,然后累得直接上床躺平,闭上眼,再也不想起来了。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姜湘纳闷睁眼,整个人懒洋洋的,歪着脑袋看了过去。 只见地上不知何时多了大包小包,梁远洲蹲下身,正闷着脑袋独自整理:大红双喜,红色贴纸,散装碎糖,大白兔奶糖,炒盐瓜子南瓜子…… 姜湘看呆。 他,他该不会上午就去买了这些结婚要用到的东西,然后中午来国棉厂接她,拐她到民政局…… 这是笃定了她一定会松口和他领证是吧?是吧? 似乎察觉到背后的视线,梁远洲扭头,看见姜湘那双乌溜溜的眼眸瞪得极圆,不由一笑。 “湘湘,你过来。” “我不。”姜湘咬牙切齿,蒙头大睡特睡,短时间内不想看见梁远洲那张欠揍的脸。 迟钝的姜湘同志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狗男人算计得死死的。 她原计划是明年夏天才会领证结婚,也是和他提前约定好了的。 谁能想到他会拿出存折和一荷包沉甸甸的金瓜子,她一时昏了头脑,没忍住诱惑,点点头就答应了和他领证。 大红奖状还在床头放着呢,证已经领了,想反悔也没得反悔了。 姜湘头一回在男人手里栽跟头,懊恼地不行,躲被子里抽自己脑门,“叫你贪财,叫你贪财,一包金瓜子就把自己卖了,出息!” 没等她继续忏悔数落自己,眼前忽然出现亮光,梁远洲一脸复杂揭开了被子,“湘湘你……” 姜湘闷头装死。 梁远洲笑得不行,显然是听见了她躲被子里数落她自己的那些话。 他低下头,怜爱地摸了摸她被拍红的额头,“傻湘湘,和我结婚不高兴吗?” “也,也不是不高兴。” 就是没有你那么高兴呜呜,她吃大亏了她。 知道她也高兴,梁远洲心脏发软,把邮储银行存折本和钥匙串塞到她手心,“乖,别傻乎乎地懊恼,进了我梁家的门,这辈子都别想后悔了。” 姜湘不理他,听听这话,听听这话,什么叫进了他家的门? 这话她就不爱听,于是当作耳边风,干脆没听见。 梁远洲不知她心里吐槽,亲昵地贴了贴她的脸,“存折以后就归你了,钥匙串是我大杂院那边衣柜暗格的钥匙,下次带你过去看看,都是你的……” “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