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得不到解答,叶惊秋飞快地向后翻页。 第二十七天:他说最好不要留下任何纸质材料,但我确实厌倦这种丧失时间感的生活。谢谢小于帮我找来了半本空白笔记,希望这次不会被他发现,也希望他能遵守承诺,帮我尽快找到玉佩。 但我时常觉得思维很混乱,像是做了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第二十八天:今天的失血和痛苦度都有些难以承受,但研究人员说这是探究复生本能的最好方式,况且y计划需要我提供血液作为设备中枢。如果我不舒服,他们可以为我特制一批镇定剂。 我没有答应。 第二十九天:实验很无聊,我开始尝试记些东西了。猲狙的前爪一般长约7cm,中间的脚趾最为锋利,约为尸鸠与鬿雀的两倍,这种生物嗜血,尤其喜欢我的小臂血管...... 叶惊秋悚然一惊,什么叫尤其喜欢她的血管?队长在这里究竟是用来实验什么的? 她有些慌神了,无形的寒气直冲天灵盖,叶惊秋几乎是粗暴地翻开了下一页。 第三十天:江口有大批的蠃鱼和鼉围出现,他怀疑是古书中沉睡在归墟的魍魉即将苏醒。既然如此,那么复生检验必须暂停,我需要去海边一探究竟,毕竟魍魉也曾在我的梦中出...... 叶惊秋急迫地再度翻页,却只见后面纸张已被齐齐撕断,徒留一截冒出来的白绳。 再往后翻就是牛皮制的尾页封面了,最上端烫着镀金的y字母,下面则是各式各样的奇怪图案,颇像是赞助商的签约留名。 叶惊秋走马如观花,目光匆匆一扫尽是些不熟悉的家徽族名,她正要合上笔记,视线却最后瞥见了一行小字。 翻页的动作犹如凝滞,叶惊秋抹掉尾页附着的尘埃,目光定定地望着那几个熟悉的字眼。 henckel von donnersmarck. 这是阿谢的家族姓氏。 donnersmarck一族历史超过600年,是个从现在的斯洛伐克起家的德国贵族,这群人在互联网上已经销声匿迹,连家族基金和占有资产都查不到一丝一毫,但依照谢平之曾经的生活方式来看,这个家族只是怀抱着黄金转身把自己藏了起来。 所以当初,阿谢的家族有向y计划捐钱?她们是被人所骗,还是清楚地知晓y计划的本质勾当?阿谢又对这一切清楚与否?队长当初在这里难道就已经和她见过了? 叶惊秋只觉今晚的这些信息有点超量爆表了,队长是什么时候被困在这里的还是个未知数。她迫不及待地卷起这本笔记。 四周依旧静得彻底,大叶草轻轻地在微风中摇曳,晃着晃着就引来几只小小的飞虫。叶惊秋刚要去准备捡桌面上的笔,却在弯腰的刹那忽然愣住了。 桌子没了。 叶惊秋背后猛然渗出一层冷汗,她猛地回头,身后那张单人床果然也已经凭空消失!这地方又偏又窄,没有什么人能一瞬间搬走这两样东西,除非床和椅子都还在这里,只是她已经看不见了。 视线所及的范围黑得像北西伯利亚的飘雪永夜,看不见一点东西也摸不到一点东西。火焰烧得更旺,可散发出的那点微光却跟凝固了似的,永远是一层微弱到即将熄灭的淡光。 这里用来疏松气流的管道和洞口很多,今天很近农历十五,月光更是格外明亮,就算此刻已经是午夜,但也绝对不会黑成这个模样! 叶惊秋彻底丢掉了火把,她右手紧紧地握着短刀夺门而出,长得像是没有边际的走廊似乎只能容下她一个人奔跑,她快速地向前飞掠着,却亲眼看着身边的一间间房屋被清空。 空无一物、空无一物、还是空无一物...... 这里现在是一座寂静的死狱了,只有她是误入禁地的活人。 空气里忽然漂荡起细碎的雨线,带着些湿凉的快意。叶惊秋停下了脚步,眼神凝在不远处的长廊尽头。她放弃前进了,望山跑死马、傻狗撵飞禽。那尽头看起来是这样唾手可得,却犹如吊驴的萝卜般永不可触。 有人藏在这里想玩弄她,那她就偏不遂这些人的愿。 因为队长还在等她回去。 叶惊秋呼吸慢慢地低下来,她横刀孤立敞开所有破绽。这是极度的危险极快的死亡,她却没有任何畏惧,脸上的平静神色居然在此刻与时醉是惊人的相似。 极夜般的黑暗如潮水般层层覆盖,微小的山洞中却涌动着无形的长风。不知从何而来的雨丝吹拂着,叶惊秋呼气,却觉血管中奔流的沸血愈发炽热,犹如有一只沉眠许久的熊缓缓苏醒。 铮 刀响如金石振声!叶惊秋一瞬拔刀,比子弹还要快的两柄刀刃碰撞出堪比江水的寒光,刹那间几乎要点亮世界。 刀光一瞬齐暗,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如魑魅般轻盈飘过,翻飞时的黑袍衣角如黑燕低飞过夜空。她只穿了这一件单薄的黑袍,孤零零瘦得像纸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