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照顾他的奶娘看出他要哭,条件反射般伸出胳膊,可一双长臂却抢在她前头将孩子给抱了起来。 起到一半的嚎哭,慢慢咽了回去。 麟儿小嘴弯起,似笑非笑的,像只扑棱蛾子,开始不停地扑棱。 自生产那日,这是胥康第二次抱麟儿。 生产那日,他起了杀意,却在一念之间饶他一命。 这次,他抱着小人儿。 心绪复杂。 “谁抱他都不哭么?”陈之鹤跃跃欲试,“不若让臣抱抱?” 许是真想验证,胥康竟然真的把孩子往前一送。 陈之鹤动作笨拙地去接孩子。 使棍弄枪的胳膊小心翼翼托住孩子娇嫩的身子,另一只大掌轻扶着,缓缓把孩子抱过来。 几乎在脱离胥康怀抱的同时,麟儿嘹亮的哭声便响了起来。 吓得陈之鹤双手一抖,差点儿把孩子给扔了出去。 胥康蹙眉,再次把孩子给抱了回来。 哭了两嗓子的麟儿接着就止了声。 陈之鹤看呆了,嘴里喃喃道:“这么大点儿的孩子成精了不成?皇上抱他不哭,太子殿下抱他不哭,臣一抱他就哭。” 曾泽安朝他递眼色。 哪能这么说小主子? 陈之鹤意识到“成精”两字不太妥当,赶紧找补:“殿下,这孩子应该就是您亲生的。” 胥康面无表情地抬头:“你不是历经千辛万苦,查明那夜与孤共度一晚的是名贪杯的脏婆子么?” 第40章 这回换陈之鹤目瞪口呆。 当初查到脏婆子身上, 他自己也挺无语的,直道媚药实在是毒,太子芝兰玉树的人儿对粗笨的婆子也能下得去嘴。 他见过那婆子,厚嘴唇大龅牙, 皮肤黑得跟炭似的。 脏不溜秋。 光想想就觉得怪恶心的。 胥康敛目, “孰是孰非, 孤不怪你, 那夜混乱,很难查得一清二白。”略一顿, “至今为止,孤只有那一次。” 只要麟儿是他的。 就只能是那晚的结晶。 陈之鹤疑惑:“殿下, 这是信了?” 从始至终,陈之鹤没有看到胥康表情有太大的起伏。 他以为他定是不信的。 但听刚才之言谈, 胥康分明是信的。 胥康将怀中孩子递还奶娘,“带麟儿下去休息吧。” 声音比之往常柔和了许多。 奶娘诚惶诚恐地抱着孩子退了出去。 胥康淡淡抬眸, “泽安都说了, 水是皇上和皇后的两位近侍准备的,不可能出错。皇后为此失去了凤冠。”他难得地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孤很庆幸。” “的确该庆幸, 万一测出麟儿不是殿下的, 那太子妃和麟儿将遭大难。” 那是事关生死的大难。 陈之鹤:“殿下既打算留下孩子,难道没想到会有此劫难么?” “孤不是跟你说过了么,父皇曾允孤一个承诺。” 陈之鹤惊讶:“原来承诺是真的?” 他还以为是胥康用来引秦大人出手的一个谎言。毕竟事关皇上,不论皇后还是秦实, 是不可能胆大包天向皇上确认真假的。 胥康点头:“是真的。” 他抗拒滴血认亲, 但事到临头,他准备的应对法子, 便是结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