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舒问道:“二爷还伤着, 又要去往何处?”清簟勉强笑着回道:“二爷自有自个儿打算。”善舒又低头问:“此番回来,二爷可提了我?” 清簟心中酸涩, 心说:哪能没提,只是怕血流干了, 也比不过二奶奶破个小口子的,现听人不在, 又追过去了。 只她心中这般想,却心忧善舒身子, 她把心里话藏了,只回道:“提了, 哪能没提。我正预备与你说,二爷让你好生休养着。你也要顾惜自个儿身子,多吃些补血的,我扶你回房罢。”善舒白着脸点点头,与清簟回房去了。 这边,陈昌三人骑马飞奔,径直到了城郊庄子。三七上叫门,出来了一眼熟的小厮,三七左右看看,认出是菊生来,也不与他废话,直问:“二奶奶在何处?二爷来了。” 菊生见三七便心疑自个儿大晚上看差了眼了,又听人说二爷来了,忙向后一瞧,可不是陈昌头系白布,好端端立在马上。他一时大喜:“二爷!您醒了。”说罢,又忙请安问好。 陈昌一面下马,一面问道:“你家二奶奶可在这庄上?”菊生忙点头,也未前去通禀,直领着人正院去。到了院外,菊生忙敲院门。一守夜的小丫头一面问着“哪位?”一面提了灯笼出来。菊生忙说了二爷来了,又叫她前去通禀李婠。 陈昌见院中一片暗色,只余两三点烛光,问道:“你家二奶奶可是睡下了?”那小丫头忙回:“院中熄灯三刻钟了。”陈昌便说道:“不必通禀,莫惊扰了她。”那小丫头点头,忙走在前面带路。三七、八角、菊生三人自去安置,不再话下。 到了正屋外间,夏菱听了动静起身出来,见了陈昌也是又惊又喜。陈昌低声道:“手脚轻些,去取水来我在外间洗漱。”两人捻脚捻手地去取来伺候了。 陈昌洗了脸脚,打发了两个丫头下去,轻手蹑脚地进了里屋,他掀开床帘来,见李婠在里间侧躺,露出脸来,他定定地看了一阵子,心中思绪翻腾。而后他余光又移在细白的手臂处,这处伤还未好,裹着白布。陈昌眼中闪过狠色,又生生压下。 他躺在李婠旁边,圈着人闭上眼。梦周公前,他忆起梦中与李婠和离,相忘于江湖的时日,谓叹一句:可算是圆满了。遂闭眼睡过去。 次日早,李婠迷迷瞪瞪睁开眼。陈昌坐在床边,见她醒后睡眼惺忪之态,止不住笑:“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李婠一愣,瞧着陈昌,又揉揉眼睛再瞧了瞧。陈昌笑道:“可看清了?” 李婠坐起身来,有几分迟疑:“你醒了?还是我没醒?”陈昌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太想我了,如今梦着我了。”说罢,拉过她手亲了亲,又问道:“伤口可还疼?” 李婠反应过来,说道:“醒了便好。这伤应没有你的伤疼。”她又见陈昌要说些没皮没脸的话来,忙换人打热水进来。 待两人用了早膳,李婠取了书来看,见陈昌还坐着,奇道:“还在这儿作甚?快快回去换药罢,这儿也没你的换洗衣衫。”陈昌道:“说着换药,我到想起了。”说罢,他叫来一小丫头取来药,拉过李婠手,细细帮她换上。 李婠定定瞧了他几眼:“你今日怎地怪怪地?” 陈昌一面提她擦手,一面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分别多日,算下来也有好几年,可不有些奇怪?” 李婠心头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只觉得他黏人地紧。陈昌又道:“我呆呆就走,别赶我。”李婠摇头道:“可不敢赶二爷出去。”陈昌另起了话头:“前几日,我做了个长梦,梦着你我分别数十年,你说,这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李婠一听,心中犹疑,心说:难不成他也做了那个梦。她眼睛瞧着书,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还梦着了什么?”陈昌见她有了几分兴趣,一笑。一面起身,一面叹道:“时候不好早了,也是时候回了。” 李婠拿眼瞧他,说道:“二爷,如今巳时刚过。”陈昌哈哈一笑:“二奶奶,我有要事先回,待处理妥当,再接您回去,日后与您细讲此梦。” 李婠听此垂下眼,心中不舍此地,面上带出了几分。陈昌见了,又道:“若你想在此多玩些时日,便多呆些时日罢,我自会与太太、老太太那面说。” 待正午时分,陈昌回了府,一进角门便见门房福顺候着。福顺点头哈腰等着,见了人忙迎上去:“二爷安,二爷您醒了,二爷头可还疼?二爷可用膳了?二爷可要请大夫?”说了一连串地二爷,直逗得陈昌、三七、八角三人笑出声。 三七在一旁笑骂道:“你这老小子是在作甚?被鹦鹉附体了吗?一直二爷二爷的叫唤。”福顺忙道:“若能博二爷一个笑也叫我当了鹦鹉也值得。”他见着陈昌没沉着脸,觑着他脸色,小心地说道:“二爷,太太请您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