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也算是李家的产业了,看能不能插些人手进去,一来这毕竟是自家的生意,用自己的人手也妥帖些,二来也有李家撑腰,生意好做些。三来也是为你好,少操劳些,养养身子,在后院添个子女立住脚。你虽是个聪明的,但女人要安身立命,一是看夫家,再看自个儿肚皮,三是看自个儿的儿子,这些才是可以傍身的。” 李婠心说:面上说是为我好,实则是要趴在我身上吸血,还说什么生儿子安身立命,没得好笑。遂问道:“这是大伯的主意?”老太太冷道:“别管是哪个的主意,只说你应不应罢。”李婠起身说:“若是谈生意,我便是织坊的大东家。叫主事人来和我商议罢!不奉陪了!”说罢,行礼出去了。 老太太见了,将桌上佛珠砸出去,气得直喘气,骂道:“孽障、孽障。”夏嬷嬷在外头先是见李婠冷着脸走了,正要上前问,又听见屋里动静,进屋一看,满地的佛珠,她急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又是怎么了?” 老太太道:“她翅膀硬了,不晓天高地厚。日后她有个什么信儿,是好是坏也不必递到我跟前,更不许人去看她。”夏嬷嬷道:“这是什么话,她是您亲孙女不是?这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老太太摇摇头:“也是个养不熟的。”任凭劝说也不改口。 却说这边,李婠才穿过园子,就见梅儿慌慌张张跑来,喊道:”二奶奶,大奶奶肚痛发作,怕是不好了,正叫各房人过去。“李婠说道:”我记着还有些日子。“梅儿凑过去,悄声说道:“下头人都在说,是永哥儿把人推倒的。”李婠点点头,命跟在后头的几个小丫头先回屋,自己带了梅儿往段馨院里去。 到了院里,李婠见众人在外屋里等着信儿。榻上坐着严母,左右两侧圈椅分别坐着贺、秋两位夫人,陈惠、陈茯与贺家两姊妹站在贺夫人身后,屋外一个婆子抱着嚎啕大哭的永哥儿,家里头男人一个没来。隔了屏风,段馨躺在床上,满头大汗,口中痛呼,两个稳婆直呼:“快烧热水。”又喊:“快端些红糖水来。”丫鬟婆子进进出出,手里忙个不停。这会儿正乱着,李婠走进屋中,一一行礼问安,后垂首立在贺夫人后头。 严母问:“现在如何了?”一个稳婆拜倒,严母道:“现在还跪什么,我那曾孙到底如何了?”那稳婆道:“开了八指,全开怕要些时日。胎儿太大了,大奶奶体弱,一直没力气生。”严母恨道:“好吃好喝供着,生个孩子到没力气了,那胎儿怎么样?”那稳婆犹豫着说道:“胎儿头大,大奶奶骨盆又小,怕是难两全。” 秋夫人听了惊道:“难两全是说母子只能活一个?”那稳婆点点头。严母念了几声阿弥陀佛,流泪道:“我家是个人丁单薄的,家里头姬妾丫鬟不知添了多少,没一个开花结果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了,又说不行了。”她闭了闭眼睛,说道:“也是馨丫头没福气。” 那稳婆小心抬头问:“那是?” 严母叹了口气,说道:“孩子生下后就抱到我那儿去罢,我亲自照看。”秋夫人强笑道:“老祖宗,这孩子我照看——”话还未说话,严母冷哼一声:“瞧瞧你们那房,大的小的,哪个有心肠?你生养的两个,远哥儿自己媳妇难产,自个儿还在外头找粉头取乐,芸姐儿待嫁,又嫌血腥味大,怕冲撞了,也没见露过面。”这话说得秋夫人垂下头。 李婠这天先听了段劳什子安身立命的话,又见这家人如此混沌不堪,是非不明,心中愤懑,她见那稳婆要走,冷不丁地出声:“慢着。” 那婆子忙站住。贺夫人见状,冷声道:“这有你说话的地方?”李婠没理人,强压住心中怒气,缓声劝道:“老祖宗,嫂嫂这般人物,全府上下没一个说不好的,后头又有几十年光景要过,怎么忍心轻飘飘地让她折在这儿,那胎儿还在腹中,魂魄不全,孰轻孰重?日后嫂嫂定还会有子的,也不急这一时。” 严母瞧了她一眼,说道:“你是个有反骨的,世情这般,你偏偏要反过来说,但任凭你说出个花来,这府上的香火也不能断在我手上。” 李婠冷道:“香火?老祖宗姓严,大太太姓秋,太太姓贺,这延续的是哪门子的香火?是严家、秋家、贺家的?说劳什子延续香火的糊涂话来!不过是草菅人命罢了!”严母被气得双眼发花,怒道:“既然不认自个儿是陈家人,就滚出去罢!” 李婠冷道:“求之不得!但今日若有哪个要害她性命,明日我便去击鼓鸣冤,衙门却是不管的,我只闹个天翻地覆罢,让人瞧瞧这方寸大的地方,有多少阴私鬼计!”严母喝道:“你敢!”李婠道:“那就瞧着我敢不敢罢!” 厅上人个个屏气凝m.DxszXedU.cOM